江慈剑一怔,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就算是发情,又如何能强迫得了你?”
“……”听到凤毓紧接着的厉声质问,江慈剑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他忘了自己的武功不如阿邵!
这,这怎么办?
“我就知道,说什么只爱萧夙心一个人,不过是他拒绝我的借口!”而急迫间,凤毓显然又愈发燥怒,“他竟果真是嫌恶我这张脸!”
“是江慈剑,但并非他强迫,是我自愿——”
“住口!”
无论司韶令再解释什么都无济于事,凤毓猛然抬袖,蓦地带出一道呼啸鞭风,虽不似江盈野的九节鞭,却也凌厉至极,鞭梢卷裹酷烈杀意,若非司韶令拉扯江慈剑及时闪避,二人已被劈得身首异处。
慌乱中趁凤毓发泄般地又一鞭抽向旁边炉鼎,浓烟滚滚间,江慈剑一把将那害怕得早已昏死的小女孩抱起来,难免有些沮丧地对身后司韶令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终还是没能让凤毓相信。
却讷讷着,自是看不到司韶令眸底一闪即逝的满意光芒,只觉嘴唇突然被司韶令扯痛,司韶令几指仿若与他尖尖的两颗虎牙有仇,一边隔着唇用力一摁一边有温热气息喷在耳际铜钱:“你是笨的要死。”
第98章 噩梦
狂风啸鸣,夹杂一声声凄厉怒喝,凤毓如失去理智地接连挥鞭,仿佛终能将多年来一直隐忍的情愫尽数释出,每一鞭皆是凶暴狞恶,掀起无数尘土,化为密集的杀机,甚至让人一时看不出她对江盈野究竟是爱还是恨。
若非江盈野及时赶到,恐怕整个长生池都要被毁了。
“她认定我同寨主有染,我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还是寨主与她解释清楚吧。”
而江盈野一记九节鞭狠戾将凤毓拦下,正脸色阴郁地看着满地狼藉,司韶令已率先留下这一句,扯起江慈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他眼下地位不及凤毓,但在江盈野面前,适当的展露气性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任谁被如此“污蔑”都难以保持淡定,何况他尚年轻,必要的拂逆,才会让江盈野觉得他更易受掌控。
果不其然,江慈剑被一同带离时本欲言又止地看向江盈野,却来不及他张口,江盈野一鞭忽地又劈来,轰然将周围一些闻声而来的其他人也全部驱散。
这场纠葛说来可大可小,江盈野自然不会希望有太多人知晓其中原委。
尤其,江盈野身上最碰不得的逆鳞,就是萧夙心。
凤毓这番“无事生非”,实际也触及了江盈野对她忍耐的底线,以江盈野的性格,势必不会手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们两个之间定要留下衅隙。
接下来司韶令只需一边留意长生池,一边慢慢等待即可。
可惜,一切看似都在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只除了——
江慈剑。
“阿邵……”
将昏迷的小女孩暂且安置于住处,破天荒的,江慈剑神色有些复杂地叫住他。
“我娘应还有一月多就要生了,我这段时间需要照顾得更仔细些,你教我功夫的事……兴许会耽搁一阵子……”
几句话说得江慈剑手足无措,分明存了满腹疑问,偏一对上司韶令的目光,一个字也难以问出口。
后知后觉,若是其他人对司韶令做出如此禽兽行径,他定要去狠狠揍对方一顿,可若真是江盈野强迫了司韶令,他该怎么办?
他岂不是再也无颜面对司韶令,司韶令也定然憎恶透了他?
他哪里还有资格求司韶令继续教他武功?
此事万一传进萧夙心的耳内,她又该要有多伤心?
“哦。”
而看江慈剑因不擅撒谎而极力闪躲的眸子,司韶令俨然看出了他心底的纠结,却负手斜睨他,微微泛红的指尖在寒风里轻动,只平淡地低应一声。
并不打算立刻告知他真相。
他倒要看看,这呆狗到底能忍到几时,当初为了向他学剑不管不顾,还当真能从此不见他了不成?
当真。
一连半月过去,司韶令终究没想到,这江寨里处处危机,他最大的意外,却来自江慈剑。
他甚至在故意躲避他。
每回有好吃好喝的倒是仍第一个想着给他送来,但来无影去无踪,唯一一次恰好撞到司韶令回去,见鬼似的拔腿就跑。
不得不承认,轻功进步了不少。
连萧夙心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特地挺着大肚子又亲手做了司韶令最喜食的鱼糕,以为是江慈剑哪里惹了他不高兴,他不肯再教他了。
也不知司韶令那一日同萧夙心说了什么,等到江慈剑回屋时,鱼糕和司韶令自是都不见了,唯有萧夙心,始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