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不徐不慢地行了礼,转身就走。
郑守偷着乐了会儿,才假模假样地站到了大殿的中央:“卫皇陛下,我秦国陛下特意遣臣送来一份礼物,希望陛下能喜欢。”
卫琼脸色好看了一点:“那就呈上来吧。”
郑守把装着如意的锦盒交给了随侍的大太监,大太监又捧去给卫琼。
卫琼打开锦盒,见到那三柄如意,“哐当”合上了锦盒。
郑守还火上加油:“特送陛下福禄寿如意三柄,祝陛下福禄寿三全!”
卫琼想错了,郑守给的,不是台阶,而是一大棒子。
知道些内情的大臣也变了脸色,谁能想到他们当初送礼去羞辱秦霁,如今反倒被秦霁给羞辱了一通?
郑守本就不是奔着两国邦交来的,就算是把卫琼气死了也无妨,送了这份礼物,他心底都要乐开花了。
叫你羞辱我们秦国,反被羞辱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卫琼一大早上就被气得要死,糊弄了几句客套话,就宣布了散朝。
卫瑜领着白鹭,去了先皇后宫,也就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先皇后宫如今无人居住,早已经败了以前的景致,只有宫人定时来打扫,不过卫琼对先皇后的寝宫并不在意,所以如今也就是个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
“我不过去了秦国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就没有人管了。”卫瑜走进了宫殿里,一时不知是怨气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这里是殿下以前住的地方?”白鹭见满院荒草,顿时感到不可置信,“难道殿下去了秦国之后,这里就荒废了下来?”
卫瑜对白鹭笑笑:“目前看来,正是如此。”
卫琼还真是够没良心的,就算是憎恶他,也不该连母后的寝宫都不派人仔细打理。
“那殿下今日可要在宫里留宿?”白鹭蹙眉,“这也不是能给殿下住的地方。”
卫瑜:“自然不留。”这里是卫琼的地盘,他留下来做什么?
只是在出宫前,他还是打算在宫里转上一转。
皇宫里的宫人基本上都认得他,见到了他也会请安行礼,待他走远,便会窃窃私语地议论他这个质子怎么会突然回来,这座宫城又是不是要换主人了。
卫瑜走进了他母后的寝宫,寝宫偶尔打扫,灰尘不算多,只是屋内透露着长久无人居住的死气。
当年伺候过母后的人,怕是都被卫琼给遣出宫了,一个都不剩下,否则怎么会让母后的寝宫变成这个样子?
卫瑜又走到了花园里,他看见了秋千。
“我很小的时候,卫琼也曾推过我。”卫瑜吹了吹灰尘,坐了上去。
只是再无故人在身后,音容笑貌皆是过往。
他前世重伤,从秦国返回卫国之后是住在这里的,现在想来,宫殿也是卫琼临时派人清理了才将他给接到了这里来住。
反正,他又住不了多久,做做戏又能怎么样?
前世恍若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奴婢来推殿下可好?”白鹭问。
卫瑜摆了摆手:“不了,年久失修,万一我摔下来了,瘸了怎么办?”
他站起身,把秋千遗于身后,去看别的。
白鹭偷偷记下了秋千,她要悄悄传信回去,让殿下拥有一个新的秋千。
……
云归城房屋倒塌了很多,要清理废墟,又要组织重建,又有从都城送来的政务,秦霁成功地忙得团团转。
房屋重建还好说,云归城的百姓在亲眼见证了秦国官府的一系列政策之后,对官府很是信服,再加上周贤还在,云归城的百姓对周贤本就崇敬,只要周贤不突然抽风倒反秦国,云归城无忧。
困扰秦霁的是胥子业和赵安宏共同写来的信,让他思考一下今年的科举要出什么考题。
原本会试出题是由人出好了题目再送给秦霁过目,奈何秦霁现在治国理政的水平还在三脚猫功夫的层次,胥子业想多练练秦霁,便和赵安宏商议之后,把今年出题交给了秦霁自己来。
秦霁:“……”
到底是谁参加考试?
不仅如此,胥子业在来信中还督促他好好做功课,回去之后每一篇都要检查。
秦霁对胥子业的敬业程度感到无比敬佩,然后每天痛苦学习。
之前学累了还有卫瑜能和他贴贴,这会儿卫瑜还在卫国的国都待着,他每次下意识叫了卫瑜的名字,结果才想起人不在,就要失落一阵。
这就让秦霁的功课做得更痛苦了。
“陛下,何故唉声叹气?”高德见秦霁翻来覆去地叹气,关切道。
“朕想卫瑜了,也不知他在卫国吃得好不好,卫琼有没有欺负他。”秦霁说着,又叹了一声气。
秦霁是写不下去作业了,干脆搁下了笔:“高德,陪朕在将军府里转一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