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不管此次你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都要快快回来。”秦霁当着使团众人的面也不好动手动脚,只将自己常常佩戴的玉佩解了下来给卫瑜系上,“这玉佩留给你当护身符。”
卫瑜摩挲着玉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吻在了秦霁的脸颊上。
“等我,我很快就回家。”
卫瑜和秦霁辞别,坐上了马车。
郑守率领使团,迈上了前往卫国国都的路。
待目送使团走远,秦霁翻身就上了马:“高德,你留在将军府,若是有要呈给朕的你便统统接下,要紧的立即派人送来,不算要紧的就先搁着等朕回去处理。”
高德大惊:“陛下您要去云归城!”
秦霁扯住缰绳:“朕得去云归城看看情况,不然朕不放心。”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人,如今是秦国的子民。
“郑禄曾义,走!”秦霁也不是只身前去,他还带上了左膀右臂。
陈玄文和陈玄武两兄弟也带了人跟随。
“陛下!陛下!”秦霁策马飞奔,高德在后边追了一段路,追不上不说,还吃了一嘴的灰。
高德捶胸顿足:“我的陛下诶!”
高环扶住自己的师父:“师父,咱现在怎么办?”
高德:“还能怎么办?按陛下吩咐的去做。”
使团的行进速度缓慢,为了避免在路上遭遇大地动,秦霁特意安排了使团绕道而走,而没有走最近的路。
宁州到云归城最近的路,快马加鞭不过半天,秦霁带着人抵达云归城时刚好赶上了午饭点。
来不及去用午饭,秦霁先去了云归城的县衙。
云归城和另外两座城池本属于卫国的一个州,现在被划分到了宁州治下,云归城也就从州府变成了秦国的云归县。
云归县的县令原本是卫国的一位司马,只是他是云归人,不愿离去,也想着落到秦国的手里之后,他尽力护着云归百姓们,便没有和自己的同僚一道离去,而是当起了云归县令。
这位县令见过曾义和郑禄,认得他们,见他们来了云归县,立即迎接进了公堂,然而坐上公堂的不是曾义这个刺史,也不是郑禄这个大将军,而是一个模样出众的年轻人。
“周县令,还不见过陛下?”曾义出言提示道。
云归县令这才恍然大悟:“臣,云归县令周贤,参加陛下。”
真是奇怪,皇帝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平身。”秦霁示意众人都坐下。
“周卿应当已经得到了消息,云归城不日将有大地动发生,朕命云归城所有人撤出。”秦霁道。
周贤回禀:“是,臣让衙役们张贴了告示,也大街小巷派人通传了,只是云归城军民加起来足足有两万余人,撤离不会很快。”
更何况秦霁还通融了,愿意投奔亲戚的可以去投奔亲戚,往秦国去的也就罢了,往卫国去的都要到县衙办理公文,不然都进不去卫国的城。
想来也是唏嘘,他们前不久还是卫国人,转眼成了秦国人,连去自己的亲戚家都得经过官府。
“让官军去帮百姓们撤离,不要和百姓起冲突,解释清楚,对于不愿意相信的百姓也要婉言劝说,不可起争执。”秦霁叮嘱道。
“郑禄大将军已收拾出了帐篷给云归城的百姓们居住,一切听从郑大将军的安排。”
“谢陛下。”周贤真心拜谢。
“朕到云归城来就是想看看情况,你们自行忙碌就是,不必管朕。”秦霁到县衙坐了坐,就要上街。
说实话,现在的云归城很是混乱,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官服张贴的告示。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也从未听说过什么大地动,再加上下令让他们撤出云归城的是秦国的官府。
即便一被接纳入秦国就免去了曾经那高得压死人的五成赋税,也不能代表人人都对秦国官府十分信任,特别是那些在卫国的军队里当过兵的,自认自己是卫国的英雄,怎么会愿意听从秦国人的调遣?
秦霁本以为在生死面前,就算是贪生怕死,大家也该好好地配合官府撤离,然而他还是见过的人太少。
走在大街上就能遇到一个还穿着卫国军队甲胄的中年男人,和自己的家里人争吵,家里人要走而他不让。
“我生是卫国的兵,死也是卫国的鬼,怎能让秦国人指使?”那人将自己家里人打包好的包袱从车上全部扯了下来扔到地上散落一地。
“是周大人让我们走的啊!”他老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大人不会害我们的!”
岂料这人居然推了自己的白发苍苍的老娘:“周贤就是个懦夫!投降的懦夫!”
他妻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张弓!你怎么能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