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武抱拳躬身,让出了身后的马车。
秦霁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他看见了一个沉沉睡着的卫瑜。
“卫瑜。”秦霁摇了摇他,“回紫极殿再睡,好不好?”
卫瑜惊醒,见来人不是想将自己绑回卫国送死的暗卫,而是秦霁,一瞬间眼泪就冒了出来。
“秦霁,你别不要我。”卫瑜攥紧了秦霁的衣裳,“我不想回卫国去送死。”
秦霁揽住人好声好气地哄道:“不回卫国,我带你回紫极殿。”
卫瑜哭得止不住泪,总之抓着秦霁的衣裳就不撒手。
秦霁把卫瑜横抱了起来,抱着跳下了马车,又抱回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高德吓疯了:“陛下!您的伤!”
秦霁全当高德的话是耳旁风。
高德能怎么办?只能赶紧把人给带回紫极殿去,再宣太医。
这辆马车比陈玄武送卫瑜回来的那辆要温暖,也要稳当,还有一盏小灯。
秦霁借着那盏小灯给卫瑜擦眼泪时,看见了一滩血迹。
卫瑜,吐血了。
“高德。”秦霁低声叫道。
“诶,陛下,奴婢在。”高德也压低了声音。
“叫陈玄文把带走卫瑜的那两个刺客押进宫来,朕要见他们。”他要好好地问问,卫瑜为何会吐血。
他们不是来带卫瑜回卫国的吗?为什么会把卫瑜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马车回到了紫极殿,秦霁不顾自己右臂上的伤,抱着卫瑜下了马车,又一路将人给抱回了寝殿,没有将卫瑜放在他们分床过后单独给卫瑜的床上,而是抱上了自己的龙床。
太医比秦霁还要早到紫极殿,因今日秦霁遇刺,太医们都不敢放松警惕,等候着随时的传唤。
“太医,快给他看看。”秦霁把卫瑜放到了床上,又吩咐了人去取干净的寝衣来。
太医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纳闷,今个陛下和这一位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给卫瑜把了脉,太医回禀道:“陛下,殿下是在剧烈奔跑时牵动了五脏六腑,又气急攻心,臣开个方子,煎了给殿下服用,再好生养着,很快就能好。”
寝衣取来了,秦霁看也没看太医:“你去吧。”
他把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帮卫瑜换寝衣。
在室内点着灯,卫瑜衣裳上的血迹便更加明显,刺得人眼睛生疼。
“卫瑜,我就不该让你自己选,以后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我会保护好你的。”秦霁碎碎叨叨着,帮卫瑜换了寝衣,又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卫瑜受了凉,身上有些冷,高德有眼力见地送上了汤婆子,秦霁全给放进了被窝里帮卫瑜暖身体。
“陛下,陈统领已经将那两个刺客提进了宫中,现关在了地牢里。”高德道。
秦霁一想到这两个刺客就火冒三丈:“朕倒是要去看一看,他们是有多么地了不起。”
秦国皇宫的地牢已经太久没有使用过了,本就修建在地下,如今更是满满的灰尘。
那两个刺客就被绑在了木桩上,刚将人提回来,还没有开始上刑。
“陛下。”陈玄文行了礼,退到一旁。
“你们是卫琼派来杀卫瑜的?”秦霁穿过来这么久,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我们以前在卫国就是二皇子的暗卫,见不到二皇子在秦国受你这暴君折辱,想带他回卫国有什么错!”其中一个梗着脖子和秦霁叫板。
秦霁歪了歪头,良久,他讥笑了一下。
“撒谎也不提前默写好一篇草纸背熟了来,骗朕什么不好,非要骗朕你们是卫瑜的暗卫。”秦霁往前走了几步,压迫感扑面而来。
如果这二人当真是卫瑜的暗卫,就该在卫瑜来秦国时便跟来保护他,以免卫瑜在秦国受磋磨,然而暴君将卫瑜都欺负成了那般,也没有见这两人冒出来,反倒是现在,这人出来了,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卫瑜的暗卫。
“陈玄文,你说,这两人是不是纰漏百出?”秦霁抬起手,招了一下,“这两人是如何害得卫瑜受伤的,以牙还牙。”
陈玄文手里执着粗粝的短鞭:“臣领旨。”
秦霁没空在这里看这两个刺客的丑态,他从地牢里出来,赶回紫极殿去照顾卫瑜。
待陈玄文走后,陈玄文亲自动手,先将两个刺客各抽了五十鞭。
蠢货。
如果他们真的是卫瑜的暗卫,就不会口口声声地喊“二皇子”,而应当称呼卫瑜为“殿下”,这么生分,糊弄傻子吗?
“你们手腕上的梅花刺青已经暴露了你们的身份。”陈玄文抽完人,才道,“你们说,卫国皇帝派自己的暗卫刺杀我秦国陛下,两国之间,是不是又要起战事了?”
两个暗卫咬牙,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