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了,没准就是他在说话呢。”
“啥意思?谁在说话?”
安凝有些头疼的对听筒那头说:“不聊了,我先去整理稿子了。”
挂断电话,她朝着客厅门的方向叹了声气,然后关上房门,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整理稿子。
采访稿都是之前跟陈总助理沟通之后写的,已经完成了七八成。
安凝插上U盘,将文件打开,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她满意地自言自语:“只需要润色一下就可以了。”
室内安静,只有时不时敲击键盘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凝将最后一个“句号”敲上,然后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
“终于完成了。”
她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指针马上指向10,正准备起来去洗漱睡觉,背后传来敲门声。
安凝站起来去开门,安远山正站在门外,她脸色微变,马上问道:“爸,我妈她没事吗?”
安远山示意她小点声,然后轻声道:“没事,已经睡了,她最近经常头疼,入睡困难,好不容易才睡着,别吵醒她。”
安凝压低了声音,“知道了,爸你找我吗?”
安远山从毛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安凝,“这是慕洲介绍的医生,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据说是本市神经外科最厉害的专家,他说让你明天联系这个医生,说已经和这个医生说好了,让他给你妈做手术。”
安凝接过名片,小声嘀咕,“他怎么刚才没说呢?”
“慕洲这孩子,总是一声不吭就把事做了,之前我住……”
安远山话说一半,听到林英叫他的声音,他匆忙说了句,“我去看看你妈。”
“好。”
安凝低头,盯着手里的名片出神,她回头,看到桌上放着的保温桶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沈慕洲发了条消息。
凝:【沈粥粥,晚饭吃了没?】
这次听了十几分钟,那头才回了消息。
沈粥粥:【不记得了。】
凝:【我就知道是这样,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煮虾仁青菜粥。】
沈粥粥:【不用了,我不饿。】
凝:【不饿也得吃,我待会上楼给你。】
安凝按灭屏幕,拎着保温桶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冰厢里有现成的虾仁,她用温水泡上后,就洗了些青菜先把粥煮上,为了节省时间,她用的都是高档,用了差不多半小时就煮好了。
安凝拎着保温桶来到楼上,刚刚在门口站定,门就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
沈慕洲站在门下,挺拨的身体将身后灯光挡住,他身上穿着灰色的睡衣,睡衣领口扣子散开着,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
他看着她,向前一步,接过安凝手中的保温桶。
安凝的指尖被微凉擦过,她抬头,目光所及是突起的喉结,沐浴露混着的淡淡烟草气息将她包裹。
“你又抽烟了?”
安凝看着沈慕洲,蹙起眉。
沈慕洲指腹在保温桶把手边缘摩挲了一下,指腹上残留着余温。
他垂眼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没什么情绪,“不早了,你回去吧。”
安凝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越过他走进室内,“我等你吃完,拿走保温桶。”
沈慕洲回头,当看到纤秀的背影与融进玄关灯光下,冷色调的光线莫名地有了暖意。
他目光注视着那道背影,走进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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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煮好,安凝就盛进保温桶了,以至于倒出来的时候太过烫,要晾好一会儿才能吃。
她用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着,虾的鲜味和粥香融成一起,香气四溢。
安凝偏头看了一眼,电脑前,沈慕洲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代码飞速变换着,她没说话收回视线继续搅却着碗里的粥。
又过了几分钟,粥不太烫了,安凝就站起来想去叫沈慕洲过来喝粥,走过去却发现他趴在了书桌上。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冷白色的皮肤上落下两排阴影,显的本就挺直的鼻梁更加笔挺。
安凝将粥放在旁边小几上,坐到了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她手撑在书桌上,看着趴在桌上的人。
锋利流畅的下颌,立体深邃的五官,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安凝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恍惚。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沈慕粥的时候。
那年她六岁,刚刚上小学一年级,下午从外面玩累了回家吃饭,在准备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门时,她发现了楼上楼梯上正在看书的小男孩。
橘色的夕阳下,他手里拿着本书,清秀的眉眼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安静。
因为长的太漂亮,安凝就松开钥匙朝楼梯一蹦一跳地过去,很自来熟地坐在小男孩旁边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