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儿提出要回家……回去的前提是把银子还上。叶家上门纳妾,给了大笔银子,林家分了一些给他, 虽然不多,但这已经到了兜里的好处,何父舍不得拿出来。
“阿福,这有哪里不好吗?”何父眼神四处观望:“在乡下,入目就是各种地和庄稼, 每天睁眼就是干活, 春耕秋收那么辛苦。你留在这里就不同了, 平时吃香喝辣, 还有人照顾, 一般人还没你这样的福气。你好不容易摊上,千万要惜福!”
“不是我不想留,是夫人不想留我。”胡妍美低声道:“叶老爷看上了我,夫人却不愿意老爷身边有我这样美貌的女子……”
何父不想听这些, 他反正是不想把已经到手的银子拿出来,粗暴地道:“你已经出阁, 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要是就这么回去, 老子丢不起那人。”
边上何母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看起来比身边的男人老了好几岁,她畏畏缩缩,一会看看男人, 一会儿看女儿,从头到尾都不敢开口。
胡妍美知道想要说服何家和林家很难,她不知道来接自己的人是谁,有过各种猜测。也想了许多应对法子,但最有用的,还是让他们不得不接。
她不耐烦了,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麻利地拿出一丸药,一把掐住了何父的脖子,直接给他灌了进去。
何父只觉得脖子一痛,口中一苦,反应过来后,一枚药丸已经下了肚。他面色大变,一边抠喉咙,一边质问:“你给老子吃了什么?”
胡妍美不疾不徐:“我说过,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想接我回去。但我是一定要回的……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把到手的银子拿出来,但你可要想好了,有了银子,还得有命花才行。”
何父吐了半天,连酸水都吐出来了,只觉得喉咙又酸又苦,他知道那药根本就吐不干净,简直越想越怕:“那是什么药?”
“催人命的。三天后没吃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胡妍美又掏出另外一个瓷瓶:“这是解药,只要你把我接回村里,这药就是你的。如果你非要让我留在这里,不管我的死活,那你也去死吧!”
“你这个疯子,老子是你爹。”何父气急败坏地大骂。
何母总觉得面前的女儿很陌生,她本来也没有养过。就是觉得面前这女子容貌气质都不像是乡下出身,她不敢摆母亲的谱,也不好开口相劝。急忙上去帮男人抚着胸口。
胡妍美暗自翻了个白眼,爹就了不起吗?她还是他女儿呢,他都不念及父女亲缘,不顾女儿死活,却要别人孝顺,哪有这种好事?
何父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看着一脸悠闲的胡妍美大声道:“把解药给我。”
胡妍美转身就走:“等我到了村口,这药就是你的。不然……我保证你回到村里时已经冷硬了。”
何父:“……不孝女……畜牲……你个讨债鬼……”
胡妍美转身进了自家院子,压根不管他的咒骂。
这也实属无奈之举,叶夫人是不喜欢林阿福出现在自家男人面前,但对于她来说,林阿福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就算把人给弄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而事实也是如此,林何两家只在乎银子,如果叶夫人给了足够的封口费,他们一定不会管林阿福的死活。
这么说吧,叶夫人其实不在乎林阿福会不会被接走。因此,胡妍美想要全乎着离开,就得自己想法子。
何父根本就没有带够这么多的银子,哪怕得到的消息是让他来把人接回去。他也打定了主意耍赖……反正这已经是叶家的人,随便叶家如何处置。要人可以给你,要银子没有!
但如今情形不同,林阿福那个死丫头下手又快又狠,如果不把她接回,他也活不了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父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总算扬眉吐气,哪里舍得去死?
于是,他立刻让人给林家送消息,让他们将银子送回来。
林家也不愿意将到手的好处拿出来,但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要脸。并且,对于林家来说,脸面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
若是何家铁了心不配合,林家兄弟俩的前程会被毁,于是,又等了两天,胡妍美终于得以与何父一起走出叶府。
这段期间里,叶老爷忙得不可开交。这应该是叶夫人的意思。
反正,给了银子后,叶夫人爽快地放了人。并安排了马车让他们当日出城。
普通人家没那么多的讲究,一家三口挤在一架马车上。何母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缩在角落不吭声。何父看着胡妍美的眼神里满是不善。
“如今你已经离开了叶家,算是达成了目的。可以给我解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