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忽然想起傅正亭给的名片,摸进裤兜,浅笑道:“等等,我扔个垃圾。”
他站直身体,手指夹着一张卡片,朝垃圾箱走去。
万千人想得到的东西被他视作废品,一举扔掉,要是让别人知道不知会怎样说他暴殄天物。
陆泽靠在驾驶座,目光掠过沈蕴的背影,陆清宴那句沈蕴堂哥这样的伴侣简直是万里挑一蓦然浮现在脑海。
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很清醒,也认可陆清宴的言辞。
在他的设想中,原本是按部就班和某位omega登记,生活相敬如宾,彼此尊重,互相留有足够的空间,但实际上很多事总会出人意料之外。
此前他认为给沈蕴应有的伴侣身份足矣,后来他觉得偶尔主动也不错,再后来,他觉得或许可以比相敬如宾多几分波澜。
“那个三区审判长具体怎么回事?”沈蕴从前方绕过,坐进车内朝陆泽问道。
该清楚的还是得弄清楚,知己知彼,才不会自乱阵脚。
陆泽动了动唇角给沈蕴解释,车偏离原位驶出庄园唯一那条道路,车窗往上升,将他线条坚毅的侧脸以及话语声隔绝。
角落处站着的人徐步走入阳光下,神色复杂。
梁佩看见沈蕴和兰溪上将亲密交流的画面,诧异不亚于和傅正亭碰上面。
一切都得到解释,为什么之前徐呈远被院长寻了欺凌同学的借口毫不犹豫劝退,为什么沈蕴不怕傅正亭,甚至敢在公众场合直接表示拒绝。
因为他的伴侣是兰溪上将,掌握了军权的男人。
且不说陆泽,光是陆家这个光环就足够令人心中一跳,陆家在兰溪是首屈一指的权贵,三界均有陆姓人坐镇,更别说其他领域。
而陆泽是这一代的家主,可见其身份尊贵。
柳暗花明又一村,梁佩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转折,她心里舒畅不少,周遭的阴霾渐渐散去,黑暗的未来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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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述的别墅位置比较偏僻,这样才能不引人注目,适合做一些机密的事情。
他家世代从医,服务的人都是权贵里的omega和Alpha,因此对两性方面病症的医治很有一手。
实验舱里,白灯亮堂,各种仪器正在运行,大理石台上晶莹的浅蓝色液体在玻璃试管中旋转流动。
那是由沈蕴的活性血配制而成的特效抑制剂,只不过还未到取出的时候。
裴述没有一次性将沈蕴的血拿去调配,而是分了两次步骤,等确认第一批无误之后,再接着制作第二批。
他穿着白大褂,头发后撩,刚脱离保存箱的抑制剂温度有些低,但还达不到冰冷的程度。
将针眼对准陆泽的左臂,他低着头开口说道:“这支注射完成后,隔五天再注射,沈先生每次抽取的血量能保证三支抑制剂正常产出,当然,之后的制作时间会大大缩短,也就不必但心会等很久。”
随着这番话,针头扎进皮肉,蓝色溶液渐渐减少,融进血管中。
除了凉丝丝的感觉,陆泽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症状什么时候能完全消失?”
这也是沈蕴想问的问题。
什么时候才能不吃补药。
真的。
腻了。
裴述摇摇头:“目前还不能给出回复,只有等第一个疗程下来后再做一次检测。”
一个疗程就是一个月。
也就是说要等一个月才能知晓情况。
他继续开口,语气含了宽慰:“这需要一个修复过程,不会立马见效,在特效抑制剂和沈先生安抚的双重作用下会事半功倍。”
“肉眼可以观察到的好转是您那天晚上的症状不会再发生,至于观察不到的症状是您体内的信息素趋于平衡,也就是说根本上解除暴躁综合征。”
陆泽看了沈蕴一眼,来不及辨认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沉默片刻,问道:“那么根除之后,是否能再使用抑制剂?”
这里的抑制剂显然不等于特效抑制剂。
等陆泽的病彻底治好时,时隔已久,若再次迎来易感期很多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肯定不行。”裴述斩钉截铁说完,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停顿几秒解释:“上将最好不要尝试去冒险,若是伤到腺体情况就不可逆转了。”
沈蕴原本是在新奇地盯着容器里冒泡的液体,听到这句话视线看过去。
他还没有考虑过陆泽病好之后的问题。
易感期除了使用抑制剂只有靠omega的抚慰度过,没有抑制剂控制,alpha其实很难坚持。
有伴侣的alpha一般来说都是伴侣陪伴着,通过一些亲热行为,比如吻、相拥或者结合疏解。
于是这就陷入了死胡同。
陆泽不可能再打抑制剂,而他和沈蕴还没能到一起经历后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