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看他进了后面的仓库,朝店门外走去。
六个一脸凶相的alpha上前拦住沈蕴的路,为首的那位淡淡说道:“沈先生,方先生请你去家里坐坐,车在那边,我相信你也不想闹得难堪,请吧。”
虽然语调没什么起伏,但一番话的威胁意味十足。
沈蕴停下脚步,闻言神色波澜不惊,好似真的就是被方逸请去叙旧一般,他背起手抬了抬下颚道:“带路。”
一行人消失在街道上,等老爷爷找到书出来的时候,刚才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他低声嘀咕,怎么回事,光顾那么多次也没遇见不打招呼就离开的情况,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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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沈蕴慢条斯理抚了抚弄皱的衣服,站在花坛前审视一番周围的环境,三层高的小洋楼,风格清新简单,四周绿树环绕,鲜花盛放。
收回视线,他对自己即将居住的地方表示很满意。
跟在那个有话语权的alpha身后,他漫不经心思索,这个地方肯定是方逸的地盘,顾裴不住这里,不知道接下来方逸会对他做什么。
“先生,人带过来了。”
进了大厅,那个alpha恭敬地低下头朝某个方向汇报一声。
没了遮挡,沈蕴得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下一秒,他眼皮跳了跳。
只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方逸。
而方逸对面,是傅正亭。
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方逸心情明显十分愉悦,他背往后靠,勾起唇角朝傅正亭解释道:“见谅,这是我请来喝茶的客人,沈蕴。”
他介绍的语气极为随意,如同沈蕴是什么阿猫阿狗。
傅正亭闻言拿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缓缓开口:“没关系,方家主,你的客人多,我能理解。”
上次被人戏耍的经历历历在目,《论omega的修养与艺术》根本就是在扯淡,茶杯搁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傅正亭看向沈蕴,将杯子往前推,语调绅士道:“既然是客人,得好好招待才是。”
方逸竟然和傅正亭认识,那么整个方家都是站在傅正亭那边的,沈蕴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想不出关键点来。
他压下心思,对上傅正亭的目光,嗓音平平:“茶就不必了,怕浪费傅中庭的一番好意。”
傅正亭笑了笑,也不觉着介意,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他带了几分调侃:“方家主,你这位朋友可真是性格直爽。”
能直接叫出傅中庭的名称,看来是先前认识,方逸若有所思回应:“外人在这不方便商量事宜,我让管家送他去阁楼。”
过了一会儿李澜英走到沈蕴面前,态度冷淡,表情含了厌恶,对着他落下一句跟我来。
这个插曲显然不算小。
傅正亭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镜:“什么仇怨,值得你方家家主亲自动手。”
“怎么,傅中庭要为他说话?”方逸翘起腿,一双狐狸眼往上挑,气质清冷。
“那倒不是,此人于我有大用处,可惜他是个性情高傲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被拒绝得彻底。”傅正亭押了一口茶,薄薄的唇说出几个字:“我很惜才,别把他弄死了。”
仔细辨认对方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傅正亭是个大方的合作者,孰轻孰重,方逸心里有数,他半阖着眼:“怎么办,这可不凑巧,他对我的未婚夫有意思。”
“我很抱歉,这确实不凑巧。”傅正亭不怎么走心地道歉:“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方逸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傅正亭扬起嘴角:“有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既可以让沈蕴答应我,又可以让你的未婚夫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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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被安顿在楼的东边,是女侍们居住的地方,虽不至于破败,但空间狭小,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洗手间,两根凳子,再无其他。
摆明了方逸是在对他进行羞辱。
李澜英走的时候搜了他的身,结果发现他什么都没带,最重要的是没带通讯器,惊讶一瞬间又沉着脸色走了,并且将门关上,叫了几个alpha守着。
这回是真的无事可做,沈蕴琢磨着可能得有三四天的时间见不到陆泽,长夜漫漫,想想就无聊透顶。
突然加个傅正亭,让人猝不及防,他坐在窗前边晒太阳边捋了捋思绪,然后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困意来袭时,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李澜英冷声道:“沈蕴,方先生叫你去厅堂用晚餐。”
沈蕴闻言睁开眼,好暇以整站起身。
准备去赴这趟鸿门宴。
用餐的地方比沈蕴住的房间宽阔许多,长桌用蕾丝花边的柔布装饰,上面放了鲜花和烛火,刀叉与餐盘在吊灯的照耀下反着锃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