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叹道:“真好。”
他见过的人很多,所以看出来一些端倪,但他没细问。聊过这一场后,常无忧他们便告辞了。
现在天色有些晚了。
常无忧看了看天,拿了主意:“往那个清云门的方向走一走,别太近,我们打听好再决定怎么办。”
清云门附近,果然有个城。城里生活还算稳定。
常无忧问了客栈的小二,初时,小二不太敢说,但曲肃拿了银子,小二也就慢慢开了口。
小二说得委婉。
“清云门的仙长大人,对城中管得严格,不允许城里出现不敬之事。”
“但仙长大人矜贵,自然无法亲自管理城中。”
“所以,”小二顿了顿,常无忧敏锐抓住他眼角闪过的憎恶和畏惧:“衙门帮仙长大人管理城中。”
这意思,很明显了。
虽是衙门管辖,但这衙门并不对朝廷负责,而是遵从了清云门的指派。
曲肃又拿了块银子,店小二收了银子,便搜肠刮肚想说些不逾矩,但又有些价值的东西。
“去年,清云门的一位长老大人,成了金丹尊者。”
“衙门组织城里张灯结彩,庆贺了好几日。”
“那几日里,不许做买卖,衙门分发了清云门掌门和长老大人的画像,每家每户都张贴,日日跪拜,祈求大人能早日飞升。”
常无忧听了,有些缓不过来。
她摆了摆手,店小二恭敬退了。常无忧站起身,觉得匪夷所思:“他金丹了,和百姓有什么关系?”
杜荆也觉得不可理喻,但他怀里抱着囡囡。囡囡已经在发困了,杜荆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她。
侯朴也觉得可笑,自己想了想:“这不就相当于,大师兄金丹了,让我们后山的百姓日日跪拜大师兄的画像吗?”
“这地方,有病!”何染霜言简意赅。
越想,他们越觉得离奇。
毕竟,曲肃也金丹了,金丹的第二天,他们就吃了顿肉包子,教主还骂了师兄狗东西……
他们骂完了清云门,就该想其他的事情了。
“刚刚小二说,是长老金丹了。”常无忧皱眉想着:“那掌门不知道怎么样。”
“大概率也是金丹,但也有可能是元婴。”
不管是金丹,还是元婴,他们都不能贸然动手。
毕竟,曲肃、何染霜和侯朴现在三人打不过一个元婴,也打不过两个金丹。
“只能动静小一些,不能惊动他们的掌门和长老,悄悄动手。”
“我们只对荆哥的几个仇人动手。”
杜荆点了头,囡囡已经睡着了,他小声开口:“五个。”
“我记得他们的脸。”
他们的脸时常出现了杜荆的睡梦中。时间越久,记忆竟然越清晰起来。
曲肃已经金丹,能够遮掩气息。
曲肃将他们身上的气息全部遮掩,在这座城里暂住下来,等待时机。
他们住的客栈,位置很好,临近人来人往的大街。每日里,都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有时候,他们看到衙门的人,在街上耀武扬威地收钱,说要孝敬给清云门的大人。
常无忧从窗里看着,觉得感慨。
“梓城的衙门,只是无能、无奈而已。”
“而这城里的衙门,就是真的坏。”
不知道那清云门有没有给衙门什么好处,能让他们这般忠心。
但一个普通的丹药,就能让凡人求之不得。就算什么都不给,迫于实力的差距,这样做也是有情可原。
但她还是觉得,不应该如此。
他们等待着时机,偶尔,常无忧也下去走一走,不敢走远,只在附近。
一次,侯朴陪着她,路过了一个铁匠铺子。
常无忧路过时一瞥,看到了里面的一柄剑,上面雕了花。她脚步定住,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来。
剑有些贵,是城中一个公子哥定的,虽然最近不着急取,但店家不敢卖给她,生怕惹麻烦。
常无忧加了钱,又废了口舌,说自己只是过路人,没几日便会离开,不会惹麻烦,才终于买了下来。
店家按照她的意思,又改了几道花纹。
回了客栈,她就到了曲肃的房间里。
常无忧走到曲肃面前,将剑给了他。她颇为自豪,觉得自己圆了曲肃年少时的梦。
“我说过要给你买的。”她话说得平静,但曲肃心里却有些微微的颤动。
“我知道你会给我买。”最后,他也只是应了这么一句而已。
这就足够了。
常无忧没说她为了这柄剑,耗费了不少口舌,也多花了银钱。
但侯朴嘴很大,等常无忧一出门,他就嘚吧嘚吧说起来。
“教主还是对师兄好……”他喋喋不休,说起当时买剑时的艰难,心里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