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过了杜荆之后,就明白了。
“骨头断了,倒是幸运,没伤到脏器。”
“得静养些日子。”
大夫有些责备,怪他们让伤员走动了,但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也没办法。
当天,杜荆就宿在了医馆里,大夫给他胸腹还有腿上,都上了药。
驴车停在医馆的后院。
常无忧和曲肃两个人轮班,一个人看着杜荆,另一个在驴车上睡。
医馆大夫很好,第二日,就给他们带来了消息。
“我家附近,有条胡同里要租房。”
他知道他们三个不富裕,也没找太贵的房。
“就两间房。”他说:“你们够住了。”
杜荆喝了药,身上的余毒终于发了出来,整个人脸色潮红,整日睡觉。
他们和医馆的小伙计说了一声,帮忙看着杜荆。
他们两个出发去看看大夫说的房子。
他们打算快去快回,不管合不合适,都赶紧决定了。
胡同离医馆不远,常无忧对这一点很满意。
不远,若是杜荆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快点送来。
房子确实不大,两个屋,还有一个小厨房,每个屋子一张床。
但还算干净,并且院子很大。
常无忧当即决定:“就这个吧。”
够住了。
并且院子大,周围也没什么邻居,若是曲肃在院子里练什么外功,动静不大的话,其实也够用了。
他们看完了房,就回了医馆。
大夫和房主相识。
下午时,房主来了趟医馆,说定了租房的事宜。
杜荆的伤,大夫说得百日。
但杜荆醒过来时,坚持不要那么久。
于是,他们只租了一个月的房。
在医馆呆了五日后,他们就把杜荆接回了租的房子里。
他们付完药费和房租,手里就没有多少钱了。
用剩下的那点钱,曲肃和常无忧买了文房四宝,还有一些话本小说。
话本小说是怕杜荆无聊,给他看的。
文房四宝给了常无忧。
之后几日里,曲肃常出门,去山中打野物拿来卖。
常无忧在家中奋笔疾书,几乎日夜不休,把一些她觉得合适的外功功法,誊抄在册上。
因为就两间房,常无忧自己睡一间,杜荆睡另一间的床上,曲肃睡在杜荆床边的地上。
白日里,常无忧和杜荆一起,坐在廊下。
他看话本,她誊写功法。
杜荆知道她忙,自己就会按时活动下筋骨。
有时候,他也会感叹两句:“没想到,我也能和修行之人打一架。”
他毫不愧疚,把自己受得活尸那一掌,称为自己和活尸打了一架。
常无忧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但生怕他生出什么危险的想法来,她也会说上两句:“那是因为你站的位置,石头替你挡住了不少功力。”
若是杜荆全受了那一掌,他现在人早就没了。
杜荆并不在意,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能力在的。
他知道她忙,所以甚少麻烦她。
有事,就托付了曲肃,让他帮忙买些东西。
一日,杜荆手里忙碌,没怎么说话。
晚上,他终于兴致勃勃停了手。
“看。”杜荆炫耀:“我编好了!”
常无忧一看,他手里编好了一条五颜六色的手链。
中间有个小袋,可以放进一些东西。
常无忧立刻明白了,有些感动。
但她不想说好听的话。
他们三个,像是家人一般。
家人之间,其实有时候很难说出感谢。
她只能佯装生气:“太花哨了啊。”
但这样说着,她还是接过来,美滋滋地把兜里放着的知灵石塞进手链的兜兜里。
杜荆帮她一拉绳,系好了那个小兜兜,把知灵石装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又把她手腕上的绳子紧了紧。
常无忧看着自己的新手链,心里有些得意。
虽然没了家人,但她也有在意她的人了。
曲肃也是,对她和杜荆很好。
他时常出门搞些野物来买。
他们钱不多,得来的钱,大多攒着。
但曲肃偶尔也会买了糕点,还有些卤肉回来。
糕点是常无忧爱吃的,卤肉是杜荆爱吃的。
被这样子珍视着,她也想对杜荆和曲肃好一些。
她奋笔疾书,晚上也燃着烛誊写。
若是太晚了,曲肃就会过来敲她的窗。
“睡吧。”他小声说:“你本来长得就慢,若是睡不好,就真的长不高了。”
这是实话。
但常无忧不爱听,觉得他还是把自己当孩子一样。
但确实,刚开始,曲肃只比常无忧高半头。
现在常无忧只长高了一点点,而曲肃筑基后,灵气洗刷了身体,已经开始摆脱少年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