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求见,那些弟子深信不疑,当即通禀了师父。
但等长老们出门的时候,曲肃和侯朴都已经离开。有几位不服君深的长老,很乐意看些热闹,当即赶来。
曲肃再次开开口:“让我们走。”
君深没有应答。
曲肃不等他回话,自顾自笑起来:“是了,外面都是你的人。”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嘲讽的意味很重。
君深依旧不语,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还有人大声喊:“君深,你这里是怎么了?”
刚刚大喊的那人是其延,一直以来都和君深不和,在诸山颇有些地位。当初也是掌门的有力人选,现在也不曾死心。
虽然君深多年来,都能顺利压下他们的意见,但若是被其延知道了太常剑派和祁连的覆灭都和君深有关,一定会闹出去。
外面弟子正在阻拦,但拦不了多久了。
君深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但闹出去,就会有些麻烦。
君深很想把他们三个都打败,或者杀死,让他们再也无法说话。但他一个打他们三个还需要些许时间。
问题是,他没有时间了。
君深沉默不语,他很长时间没有体验过被人当面胁迫的滋味了,也从未体验过被境界比自己低的人威胁。
君深微微仰头,仿佛在看另一侧屋顶雕的飞鹤,但其实眼中空无一物,他体验着这股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
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君深终于卸下全身的灵气:“滚。”
他语气平静,但面色并不好看。
何染霜蓦然松了口气,迅速在空中画传送符,君深看着她,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传送符画成的一瞬间,外面的人也到了门口。
何染霜轻声急促唤:“师兄!师弟!”
侯朴走过去,曲肃看了一眼君深,确定他不会再攻击。
曲肃点了点头:“我们走。”他作势就要传送走,但脚步移动的瞬间,他的身形却蓦然出现在君深身前。
君深提防着院门外,满心以为他们三个逃了,没有防住曲肃。
但曲肃并不是来攻击的,他的手很快,从君深手中抢过了那个黑色的小东西,又瞬间消失。
何染霜和侯朴已经开始传送了,两人在一片暗光中伸出手来,曲肃握住他们的手,消失在院中。
只留下飘渺的一句:“赔偿。”
君深胸腹中一团恶气,赔偿?什么赔偿?
给那个假装常家人的女人的赔偿吗?
他君深做事,难不成还有错的?
他越来越气,几乎呕出血来,恨不得将刚刚的三人掐死捏碎。
但外面的弟子拦不住了,门已经被推开了,露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君深,这里灵气波动厉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其延说话向来直接,君深不喜欢他,但没办法。
他肃着脸:“无事。”
其延带着人往他屋中走,誓要发现点东西来。一点残存的气息让其延他们确定,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但人已经走了,他们只能等待之后再抓君深的错处了。
“君深,”其延临走时笑眯眯的:“当掌门不易,谨言慎行。若是不愿做了,自然有人愿意效劳。”
君深袖手站立,不言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常无忧在院子里等了许久,她站累了,但又懒得去屋中搬椅子,于是坐在了地上。
山中有风,树叶被吹落,随风飘到她的头发上。
她无知无觉,一心一意等着结果。
常无忧心里非常平静,她知道曲肃不愿用她来换染霜,但她主意已定,不需他多言。
待会,若是染霜能回来,便一切都好。
若是染霜回不来,那她就必须要去。
她寿命不长,活个心安。
忽然,空中有了蓦然有了一点风,常无忧当即从地上坐起身,目光灼灼看着前方。
曲肃和侯朴出现了。
常无忧的眼神略过他们两个,看向他们身后:“染霜呢?”
曲肃不说话,侯朴往师兄身后躲了躲。
他们这样,让常无忧的心提了起来。
“染霜呢?”她又问。
曲肃躲过她的视线,仍然不言不语。
常无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都开始发黑:“染霜呢!”
她失控地尖叫起来:“我不是说了吗!若是救不出来,就拿我去换!”
“染霜呢!”她大喊着,声音尖利又脆弱,腿脚发软,眼前一片黑色。
门外有了声音。
“无忧。”
脚步声伴随着轻柔的唤声走近。
常无忧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整个人都懵懵的,眼前重新能看见些东西:“染霜?”
她轻声问着,身体有些摇晃着往门口走。
曲肃看她走都走不稳,小心跟上,怕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