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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实在是高兴,顾及司暃已经为后唐的战乱消沉许久,狗子不想这个时候打击司暃。
它顾左右而言他,转移了话题:“宿主,小世界时间流速被我调快许多,如今后唐时间线,已走过五六年。”
“韩宿与关绍联军这几年东征西战,基本扫清当初后唐遗留下的藩镇割据遗留的风险,如今这个世界百废待兴,什么都要重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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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调快小世界流速,狗子冒着任务处罚的风险,消耗积分来换流速。
它如今剩下的任务积分,已经不是再带几个宿主做任务能完成自己兑换身体愿望的了。
狗子没有告诉司暃,它也说不清为何,在这一任宿主身上三番两次为她往外掏积分。
这一次,它甚至没想过要告诉司暃,向她讨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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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年的时间,曾经的天潢贵胄早已今非昔比。
当初御驾亲征镇守潼关的岁安帝被关绍偷了家,长安一众皇亲国戚全部落入关绍手中。
这些人手上沾染着韩宿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关绍干脆将这群人打包交给韩宿处理。
乱世用重典,皇室轴心成员,注定活不过这场清算。
太子李悭死前在法场恸哭。
今日这一切,最初的导火索都不过是他失手杀人的过往。他想顺水推舟如了父皇的意,将封杀直播推行到底。
李唐王室对直播的忌惮从未消减,如今被封杀直播一行反噬至此,李悭到是从未后悔过皇家的做法。
他只恨,苍天不公,为什么要派司暃这样一个后世来客,动摇他李唐江山!
长安城郊,骊山之上的行宫已经不在属于李唐王室。
依旧是山顶千门次第开的奢华,而这座久负盛名的太真观,如今早已换了主人。
……
易澗钱挥手撤下行宫服侍的下人,一手轻挎一件月白金边云纹披风,一手轻推宫门,他带着披风穿过行宫回廊,远远停在走廊的尽头。
安平公主又来到这瑶台阁伫立眺望。
自从长安城破,李唐江山崩塌,昭示着一个王朝的落幕。
安平就变了个人。
她开始沉默寡言,再无往日天真灿烂。
易澗钱脱离后唐朝廷的控制,潜龙入海,易氏遍布全国的生意借着战乱扶摇直上。
他与如今真正掌控天下的政权纠缠越来越深。
韩宿的起义军队离不开易氏钱庄支持,而易氏壮大于乱世,也少不了军方支持。
有这么个军政背景做靠山,一手把控天下经济命脉的易澗钱,要在昔日“老朋友”手中保下一个不问世事的亡国公主,并非难事。
“公主殿下,晨起露重,加件衣裳吧。”
易澗钱走到安平身后,想要替安平披上披风。
不出意料,安平默默退出一步,扭头望向易澗钱。
那双灵动有光的眸子如今只剩一潭死水。
“不劳易大老板,安平如今不过是阶下囚徒,你我尊卑有序,易老板没必要再围着安平打转。”
……
她变成了满身是刺的刺猬,拒绝国破家亡后身边这唯一的善意。
易澗钱心头烦闷,一丝丝的心疼绵绵不绝。
“殿下,没有人敢将您当做阶下囚,您依旧是最尊贵的公主!”
“是吗?”安平惨然一笑:“在易老板围圈的高墙之内,做个醉生梦死的亡国公主吗?”
“易澗钱,你不再是李安平手下偷生的天牢死囚,如今攻守易形,换本宫跌落尘埃了!”安平抬手推开那件低调却用心的披风,心绪动乱的冲易澗钱低吼:“你喜欢我是吗?”
“何必这般假惺惺还在演什么公主下人的戏码,你知道的,本宫如今早已没有拒绝易老板的资格。”
易澗钱眉峰紧蹙,下意识上前一步借住滑落的外衣,急急辩解:“殿下永远是在下心中的公主,在下从未有过冒犯公主的想法!”
“你走吧。”安平神情冷漠,情绪在失控边缘,只想从易澗钱面前消失。
相识数年,易澗钱太了解安平公主的性子,她宁愿死在清算之下,也不想苟活至今,更无法调整心态,面对曾经需要她庇佑而活的蝼蚁,成为她现在身家性命的根基。
“我走!”易澗钱连忙答应:“我将这披风留下,瑶台阁的牡丹要开了,殿下可以去看看。”
安平不再回应,她背向易澗钱,面对着瑶台阁前漫山牡丹,清泠的背影在微微颤抖。
不再是皇家行宫的太真观也不再阻拦平民上山游览,远处后山的荆棘小路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来人一袭黑衣长袍,腰间拴着硕大的酒葫芦,正挥舞手中长剑开道。竟是从后山崖下爬上行宫内的瑶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