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诉堂前语(36)

作者:相与步于中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柜台前的画廊老板一边装东西,随口说:“小孩真活泼,这你弟弟?”

梁堂语回头朝门口看了眼,“不是,我给自己养的祖宗。”

老板:“……”

作者有话说:

梁:“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祝:“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梁:“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梁祝》

《梁祝》里一段让我惊艳至死的对话。

第21章 梁相公

碑文拓片摆在地上,装在牛皮纸信封里,上边用娟秀小楷写的书目,大多都是局部。梁堂语付了钱出门,魏浅予还在摊子前着迷的拆拓片看,怀里已经抱了好几张,都是要买的。

梁堂语看这家拓片字迹工整清晰,连碑上裂痕都完全显露,不由跟着躬下身翻看,回过神来也抱了几张在怀里。

最后一张《左转》,两人同时伸手过去,指尖抵在一起,梁堂语收回手,起身说:“给你吧,我挑完了。”他说完,去摊主那里付钱,他的和魏浅予的都一起结了。

魏浅予抱着一摞拓片跟上他师兄,路过买香膏的店,现在心情好了,想起先前他师兄问的香膏也愿意答了。

“师兄。”他对梁堂语说:“我用的膏是上海牌的,茉莉花味。”

梁堂语说:“哦。”

魏浅予眼见他径直走过去,问:“师兄不买了吗?”

梁堂语说:“女学生不知道好歹,不买了。”

魏浅予:“……”他怎么觉他师兄话里有话呢?

书院街有一家“六品斋”,门头不小,专门经营古玩字画。路过时魏浅予往里扫了眼,看见梁初实站在柜台后整跟客人拉扯……

魏浅予先前让陈启明帮忙查当年大展后有关沈家打压梁堂语的事。

沈启明为人,办事全面,你让他去查西门巷洞里是不是有窝耗子,他能连母耗子下了几个崽是公是母都报告的一清二楚。不仅查出消息是他大哥放出来的,还了解到了不少添头,其中就有关梁家分家的。

据说当年梁堂语祖父死后,将传承平均,家产一分为二,梁堂语父亲早亡,按照梁初实的想法,是要将梁园也变卖了分钱,但梁堂语不肯。他放弃了梁家的古玩铺子以及老爷子多年藏书古董,就只要了梁园,按照当时的市价,他是亏的。

可风水轮流转,近几年“非遗”浪潮兴起,园林价格比以前涨了几番,古玩字画行业却因为赝品横生变得越来越不景气,又加上梁初实半吊子水平,被人拿假货驴了几回后家产赔的底掉。

沈启明说前些天梁初实私底下找他,有想让聆染堂收购六品斋的意思。

沈家虽有不少古玩,但只是摆在店里应景,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沈启明不做跨行生意,回拒了,魏浅予知道后又让他去谈下来——他师兄照顾他。他珍惜这份情谊,想在临走时送他一份后来经年能时时看见时时念起他的谢礼。

夕阳黄昏,晚风吹拂,梁堂语带魏浅予回家。饭厅里灯火通明,五婶已经炒好了菜闷了八宝饭等他们。

茶罐坐在凳子上看新发的书,字不认识,只看图就满脸美,牙快咧掉了。

魏浅予把拓片送回房间,跟着他师兄一起进门,从身后低头看他书。

“茶罐,上学好玩吗?”

茶罐看书入迷,脚还在凳子低下晃,听声仰着脸说:“小叔果然没有骗我,上学特别好玩。”

魏浅予就近在茶罐身边坐下,梁堂语挨着他坐,茶罐兴冲冲给他们讲今天的老师如何如何厉害,班里同学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还有他用魏浅予给买的糖交到了好朋友。

魏浅予笑着揶揄:“你小心糖让人骗光了。”

茶罐撇嘴,说小叔是“羡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堂语觉着魏浅予眼睛里好像确实流露出了羡慕神采。

吃过晚饭,月上梢头,梁堂语今晚没有煮茶,五婶收拾好桌子后就关了灯跟在魏浅予身后回去,他们的小院挨在一起,走路也去的一个方向,地上鹅卵石被月光照的雪白,这样的天不用灯都能看清路。

夏末凉风渐起,草里的虫却似乎更多了,此起彼伏的叫声引着路人的记忆。魏浅予跟在梁堂语身后,回想今天种种,觉着自己“错怪好人”,心想和师兄待得久了,原来心软的病也会传染。

梁堂语看他若有所思的揣摩了半路,在到门口分开时,魏浅予突然叫他,“师兄。”

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梁堂语手摸进裤兜里,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站在原地,月光安静的将地上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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