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下意识来了句:“How are you ?”
都不用倪辛月接话, 他自顾自地开始对话:“I’m fine, thank you,and you?”
“abandon,abandon”
“李さんは中国人です。”
“森さんは学生ではありません。”
倪辛月抓着窗沿的手用力,青筋暴起:“说中文!算了我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这才脑子转到正常的交流频道,开口道:“我叫柳明梵,大家都叫我Vito,你呢?”
“倪辛月。”
“你和你朋友们都是从哪跑来的?”
“食堂。”
“食堂!那里沦陷了吗?”
“没有。”
两人一问一答,也慢慢攀到了四楼。
柳明梵:“那你们为什么跑出来,食堂吃的应该很多吧?”
“……”倪辛月胳膊撑着窗沿往上,有些吃力了,一时没回答。见爬到的这间教室里头没人,把窗户拉开,这才稍微休息着顺了顺气。
柳明梵稍慢一步,也挨着窗台坐下。
倪辛月擦了擦额头的汗,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有无人机飞过来,说了避难所的事。你们音乐楼太吵了,估计没听到。”
“无人机啊……”
柳明梵看向蓝天白云,声音小了下去。
倪辛月:“怎么了?”
柳明梵:“确实没听见!”
倪辛月:“……”
下次说这种废话就不要再摆出一副别有深意的样子了吧!
倪辛月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就要继续向上,柳明梵被她的体力惊到了:“这么快就休息好了,你是体育学院的吗?”
“机械的。”倪辛月双手抓紧上方空调外机的杆子,往上攀。
柳明梵的手已经红了,学乐器的人平日里对手没少保养,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叹了口气,跟着继续向上。
倪辛月也没想到这人能做到一路都跟着,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柳明梵就开始频繁掉链子。
一会儿惊叫着脚滑了,一会儿又变成手没抓稳,时不时的惊呼听得倪辛月心脏都开始有点受不了。
她刚想冲人说点什么,就听凄惨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啊——”
倪辛月惊吓回头。
却见柳明梵抓住了上方的窗台,但他脚下的空调外机因为时间久远、螺丝松动,已经倾斜了一边。
柳明梵自己也有些惊讶:“咦,我没掉下去。”
倪辛月:“……你再这样一惊一乍,我直接送你下去。”
她想起来之前的事,目光移向了柳明梵的裤腰带。
“你裤腰带扎紧点。”
柳明梵:“……?”
听上去这里好像有什么故事。
五楼的个别琴房里有丧尸,倪辛月没再做整顿进去休息,贴着墙根横向移动,从他们的方位挪去C口的教室还需要拐过整栋楼的大半个圆弧。
柳明梵经过刚才那一出后,也不说话了。
倪辛月乍一下还有点不习惯,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凶了,主动给了个台阶,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怎么没动静了?”
柳明梵语气幽幽:“历经生死后,人总是会变的。”
“……你是不是没力气了?”倪辛月问。
柳明梵:“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
说话间,柳明梵感觉脑袋上方罩落一片阴影,有些担心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感觉乌云移过来了。”
倪辛月:“今天是个大晴天,哪来的乌云……”
她的话音在抬头的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五楼上方的天台围墙后探着四个脑袋,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和柳明梵两人看。
“会长,真的有人。不是幻听。”
“他们快爬上来了,是来救我们的吗?”
“只有两个人,感觉更像是来投奔我们的。”
倪辛月:“……”
柳明梵:“……”
—
音乐楼内。
元梦、秋述还在艰难地攀爬琴键。
两人每瞟一眼底下大堂的尸群,脸色就都白上一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眩晕。
说来也奇怪,之前攀爬外墙的时候也没觉得多少恐高,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琴键呈螺旋状的缘故,又都黑白两色,他们总感觉自己要被底下的漩涡吸进去了。
秋述:“我感觉自己有点……”
陈书望倒是不累,试图转移他们两个的紧张:“别看下面,别看下面,就当正常走楼梯哈!”
“咱们现在是勇攀艺术高峰!”
“高峰、高……”秋述跟陈书望应和了几个字,表情略微扭曲,“呕——”
元梦:“忍忍!这就是楼梯、楼、呕——”
张屹的两个女学生:“本来我们没什么事,但现在……呕——”
末日里大家本来日子就过得朴素,吃得也不多,现在纯粹就是生理性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