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周:“他搂你了!”
“哪有?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是……”段知寒顿住,说:“你不是不听解释吗?”
蒋周理直气壮:“我不听,你就不解释了吗?你在床上怎么不这样听话?”
即便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距他们很近的江淮还是听得清楚,江淮扶着额想,要不还是把耳机戴上吧?
段知寒默不作声好久,江淮以为他准备发作了,然而只听他幽幽地说:“蒋哥,我跟他以前就没有关系,现在也不会有,你这么猜我,真让我伤心。”
这什么菩萨性格?江淮想,这两兄弟真是完全不一样。
蒋周似乎很吃这一套,跋扈的气势登时熄了火,他挪到对面段知寒的身畔,在人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然后慢慢凑近……
“咳!”忽然,柜台边的工作人员发出声音,他无奈地看向那二人:“老板,还有人呢,你俩能不能收敛点儿?”
蒋周挑起眉,捉住段知寒推开自己的手,嗤笑道:“你啊?你上次不是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吗?”
“哎呀!”工作人员显然和蒋周很熟,他朝江淮的方向撇了撇,对蒋周也是拉满嘲讽:“你就可着劲儿丢人吧!”
蒋周和段知寒同时回头,透过花帘瞧见了一脸尴尬的江淮。
三人相对,愣了两秒。
段知寒挣开蒋周的束缚,倏地站起来。
江淮看清他的脸,又是一怔——他和段知友长得很像,不过气质温文尔雅。
蒋周倒没什么大反应,他自然地撩开花帘,打量了下江淮,语气不善地问:“你哪个部门的?上班时间在这儿摸鱼?”
“……”江淮第一反应是上班时间只许你们在这儿卿卿我我,不许我摸鱼?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由不着他管,他尬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陪朋友来面试的。”
“不是我们员工,你为什么进——”蒋周正准备表示不满,被段知寒拉住了。
段知寒耳尖还有点红,他对江淮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别理他,你坐吧。”
说完,他拽住蒋周袖子,强行将人拉走。
过了十几分钟,段知友发消息过来,问江淮去哪儿,看来结束面试了,江淮让他在大厅等自己。
他快速收拾好书包,走到大厅,看见段知友蔫头耷脑地站在玻璃幕墙边。
“怎么了?面试得不顺利?”江淮摸了摸他的头发。
段知友摇了摇头:“还好,今天是群面,有好多人,等的时间有些长,还有我以为段知寒也参与面试呢……怎么了?”他看见江淮的表情有点古怪。
江淮沉吟片刻,说:“我只是忽然觉得,做老板真的很好。”
“啊?”段知友摸不着头脑,他也没太在意,注意力被窗外逐渐磅礴的雨势吸引,他说:“我草,这雨也太大了吧,哎?咱们要不别回学校了?”
江淮带着疑惑看向段知友。
段知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进来之前,我看见隔壁有家酒店。”
“哦。”江淮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那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第41章 段知友的领带
两人刚踏上酒店台阶,雨势骤然浩大。
浅灰的云压得很低,仿佛在树梢之上翻涌,密雨瓢泼,声势骇人。江淮望着地面上飞溅的水洼,微微出神。
他攥着段知友衣袖的手收紧了些。
江淮不喜欢这样的下雨天。
在他很小的时候——年龄还不足以被送去幼儿园的时候,父母去上课总将他锁在家里,在下这样的大雨时他只能一个人渡过,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对于小孩子来说很可怕,江淮用棉被将自己裹成粽子,瑟瑟发抖地等着雨停或者父母回家。
后来他长大了,不再畏惧暴雨天,但那种狼狈一直残留在记忆中。
肩膀沉了沉,随后结实的热源贴了上来,段知友揽住他,问:“发什么愣呢?”
江淮侧过首,薄白的眼皮下睫羽黢黑,宛如水墨勾勒,他轻声说:“我在想,这样大的雨,幸好我不是一个人。”
段知友没说什么,将人拥入怀抱。
江淮鲜少露出自己的脆弱,他现在好像一件精美但易碎的白瓷,在风吹雨打中惹人心疼,段知友虽不明白缘由,但他下意识想抱紧他,用自己的身躯去笼罩他。
江淮脸颊压在段知友的衬衫上,嗅到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即便在这样湿漉漉的天气里,也干燥温暖。
风声雨声,都被阻隔在怀抱之外,江淮的世界变得很安静。
两人开了间大床房,刷卡进到房间,江淮脱下被雨沾湿的外衣,问同样被淋湿的段知友——谁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