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郑郁林老谋深算,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图谋,与这样的人,最不该谈的就是感情。卢清越自认为,迄今为止,她都看得很清楚,也与郑郁林的关系保持得很有分寸。
郑郁林之所以舍得在她身上下功夫,只能说明,她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吧。
这么一想,卢清越的头脑更清醒了几分。
什么疼不疼的,不过都是男人的把戏而已。
但大人之间的这些利益博弈,她不会对孩子流露分毫,毕竟孩子纯真无邪,不该受到成人世界的污染。
“我知道啊,爸爸疼佳琳,也疼我,我们也该疼他,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就该相互照顾。”
听到卢清越这么说,佳琳才算满意,笑着拍手说,“好诶,那我们赶紧起床吧,爸爸和哥哥就快回来了。”
说着,她又自己小兔子一样的跳下床,没用卢清越嘱咐,便去卫生间洗漱了。
说是今天要回来,但郑郁林他们父子两个是下午才到家。
郑郁林回来的路上,又去抚林的学校接上儿子,这才耽误了些时候。
他们两个一进门,卢清越就发现了不对劲,两人脸上的表情似乎都不太愉快。
她上前,接过郑郁林的大衣,看着抚林赌气一样上楼的背影,悄声问,“这是怎么了?”
郑郁林松了松领带,难得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说“别管他。”
自穿越到现在,卢清越还真没见过郑郁林发脾气的样子,见他表情不虞,感觉倒有几分新鲜。
这个男人可是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惯于掩藏自己情绪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真性情了。
看来父子之间还真的有情况。
“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厨房做了下午茶,我让摆在树下的石桌上了,就等你们俩回来。”
听她这样一说,郑郁林也觉得好久不回家,回来就发脾气,实在煞风景,便收敛了情绪,对卢清越好声好气的说,“难为你费心,我上楼换身衣服,咱们就过去。”
卢清越点头,又说,“你去叫抚林还是我去?”
郑郁林略想了想,说,“我去吧,他在气头上,别冲撞了你。”
卢清越笑笑,“我倒是不怕他冲撞,只怕他受不住我的奚落。”
这一说,郑郁林想起来她之前说得那番豪言壮语,卢清越可是打定主意要做个“恶毒”后妈的。
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郑郁林说,“我看咱们家还真得只有你能治得了他。”
卢清越将大衣交到佣人手里,回过身对他说,“你去换衣服,喊人,他不来,我再去。”
郑郁林说了声“好”,便往楼上走去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果然,父子两个牵着佳琳的手一同走了下来。
佳琳喜笑颜开的,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哥哥。
“越越,我们去吃茶点喽!”
她开心的借着爸爸和哥哥的胳膊打秋千。
卢清越笑着应,同时仔细观察父子两个的表情,发现他们依然没有眼神交集。
郑郁林稍好点,脸上看不出怒容,但郑抚林就不一样了,他看上去十分不耐,一副青春期少年的标准叛逆脸。
卢清越不想主动问郑抚林,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就是会别扭一点,也很敏感,不知道那句话说得不合心,就要犯浑。
所以,她看到了也假装没看见,一切如常的和大家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
正是仲秋,天高云淡,桂花满院飘香,树下散落的阳光照的人暖融融的。
石凳上铺了兔绒垫子,坐上去十分暖和舒适,石桌上则铺了亚麻桌旗,十几样各色小茶点摆放在上面,不要说吃,仅是看着便觉得十分惬意了。
卢清越让厨房准备了桂花酒,温在热水盅里。
给佳琳则准备的是她最喜欢的鲜榨石榴汁。
人都坐下之后,卢清越亲手提起酒壶,给郑郁林斟了一小盏桂花酒。
这酒香气袭人,闻着便勾人馋虫,郑郁林看着纯净的酒汤,浅浅嗅了嗅,未尝就先赞了一声“好酒”。
卢清越笑了,说,“尝一尝吧,是咱们自家酿的桂花酒,就是这棵树上的桂花。”
佳琳在旁听了,也不喝自己的石榴汁了,站起身去闻爸爸的酒杯。
另一边,郑抚林却是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眼睛看着桂花树。
卢清越没说话,将酒倒了一盏,放在他跟前。
郑抚林这才对上卢清越,轻轻说了声,“谢谢。”
郑郁林看到儿子面前的酒杯却皱眉,“晚上不是有网课?”
果然,郑抚林面露不悦,握着酒杯的手也撒开了。
卢清越见状,在旁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