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又如此大张旗鼓地议和,莫非肃慎终于转性了?
盛姝嘱咐乳母待在屋里不要动,而后推开房门,借着栏杆的遮挡下了楼,并躲在了雕花屏风之后。
在一楼的大堂里则摆着一张长桌,大颂与肃慎的官员对坐着,开始谈判起来。
盛姝离得远,听的断断续续的,只能将耳朵贴在屏风上,凝神仔细去听。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凑上一人。
盛姝吓了一跳,抬眸看去,只见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着肃慎服饰,布料华贵,身份应当不低。
那人冲她一笑,用甚是蹩口的中原话道:“你是谁?我看着你很眼熟。”
自被萧霁瑾找到之后,侍女就每日为盛姝涂抹香膏脂粉,她的皮肤已然好了许多,看着和从前的差距也不是太大了。
但盛姝并未表明身份,她的父兄曾是肃慎骑兵闻风丧胆的死对头,不知有多少人记恨着盛家人。
那男人却犹不肯罢休:“你和盛昊菖是何关系?”
“没有关系。”盛姝想转身离开,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窃听两朝和谈机密可是大罪。”
盛姝眉头微皱,她倒不怕什么罪不罪的,只是怕被萧霁瑾发现。
原本正在和谈的萧霁瑾突然停下,他耳力过人,听到了屏风后的动静,又看那若隐若现的衣裙,便猜出是盛姝。
只是旁边那人又是谁?
他脸色有些阴沉,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的盛姝已经察觉出异样,奈何那男人一直拽着她,铁钳一般,怎么都挣不开。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沉声道:“放开她。”
那肃慎人神色一僵,继而笑着松了手。
盛姝得到解脱,立刻钻入了萧霁瑾怀里,她还有和谈之事想问萧霁瑾,自然不敢在此时触他逆鳞。
萧霁瑾原本眸色阴沉,盛姝抱上来后脸色稍霁,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而去。
离开那些人的视线后,萧霁瑾才问:“怎么跑到楼下了?”
盛姝道:“看到有肃慎人过来,出于好奇就想看看,谁知会遇到那个怪人。”
她的活动范围本就在驿站内,萧霁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人送回房间:“这几日先别下楼,在房间里好生待着。”
盛姝见他要走,抓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当真要和谈?”
第45章 回京
◎“我可以帮你离开。”◎
萧霁瑾面露不悦:“姝儿只需安心待在我身旁, 每日绣绣花听听曲,其他的事自有我来解决。”
盛姝道:“肃慎一直野心勃勃,突然求和必有蹊跷, 倘若此时不一鼓作气将其彻底铲除,必会后患无穷。”
“姝儿不愧是将门之后, 这番话不输朝上那些进言的武将,”萧霁瑾抚摸着她的脸颊, “只是姝儿何以认定我一定会输,和谈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盛姝还想问他是否已经胸有成竹,萧霁瑾却只是将房门关了, 在门外道:“在房内好生待着, 我不喜欢别人看到你。”
他话音刚落,盛姝就看到门外多了两名守卫,于是只得作罢。
萧霁瑾做事狠绝, 想来不会让肃慎占了便宜去。
盛姝回到内室,看到被乳母放到床上的煦儿, 不由得心中一软。
乳母道:“夫人,世子爷又命人送来许多布匹,不如选一些给小公子做衣裳吧。”
盛姝在一旁软塌上坐下:“将布匹拿来吧。”
她突然萌生出为煦儿做些什么的念头。
之后的日子, 她对一切都不闻不问,每日除了陪煦儿玩,就是埋头做衣服。
一日戌时,萧霁瑾回到房间后看到盛姝犹在做衣服, 就拿起看了看, 见有许多明显不是刚出生的孩子穿的。
他将盛姝手里的针线拿走了:“做这么多也穿不到, 别做了, 仔细伤到眼睛。”
盛姝没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想着,总能穿得到的,只是不知到时款式会不会老了。
萧霁瑾抱住她:“姝儿可还记得那件做了一半的衣服,等回去后给我做完如何?”
盛姝问:“何时回京?”
“后日。”萧霁瑾埋首在她颈间,对于其他的只字不提。
盛姝道:“既然快要走了,有些事还是处理一下得好。”
萧霁瑾声音里带着疲惫:“何事?”
盛姝眸色沉了沉:“姑姑既帮你找到了我,按道理确实该赏黄金万两。”
萧霁瑾:“我会的,你放心。”
盛姝道:“不,我要你直接逐她离开。”
萧霁瑾这才抬起眸子,只见她神色冷清,没有丝毫不忍和迟疑。
“当真?”
“当真。”盛姝回答得斩钉截铁,盛家含冤流放时,这位姑姑不出力便也罢了,还屡次为了荣华富贵坑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