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得不亦乐乎,手机响了,当着叔伯和众多小弟的面旁若无人地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位送餐的快递小哥,“你好,周先生是吗?你的奶茶到了,方面出来拿一下吗?”
“好的,我马上下来。”周琦澜扔了果脯,去拿墙边的拐杖。
他伤的是左腿和左手,同手同脚拄拐不太方便,左臂腋下夹着拐杖,右手横在胸前去扶拐。拐往前甩出一步,右脚跟着往前蹦一下,书房几步路,走得阵仗倒是不小,看着都费劲儿。
没周乐湛的命令,下面的人也不敢去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等这周小公子一瘸一拐地终于出去了,众人可算是捏了把汗,结果清静了还没十分钟,他又拄着他那拐回来了。
那拐头磕地的声音又响又重,咚咚咚的。
回来时,手里还拎着两杯奶茶。众人心不在焉,哪里还记得是来开会的,不约而同地朝周琦澜的方向看去,周乐湛轻敲了两下桌面,示意道:“跛子,继续说。”
跛子回神,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继续汇报昨晚酒吧的事。
周琦澜坐回周乐湛身旁的座位,拆了吸管插进吸口,“吨吨吨”喝了半杯,接着把另一杯也拆了,又喝了半杯。
他点了两杯奶茶,一杯加珍珠,一杯加椰果,连喝两杯就是不给周乐湛,就是要当着周乐湛的面喝。
奶茶喝一半,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包巨大的薯片,吃得咔嚓咔嚓响。
黄瓜味薯片,周乐湛不吃黄瓜。
闹得动静大了,周乐湛回头看他一眼,带有警告意味。
周琦澜依旧我行我素,没骨折的右腿颠得可起劲儿了。切,才不怕他。
奶茶喝多了,尿急。于是又拄上他那费劲巴拉的拐杖,费劲巴拉地挪到洗手间,费劲巴拉地脱裤子尿尿,转身时碰倒了柜子上的瓶瓶罐罐,东西掉了一地,辟哩咣啷一阵响。
门打开,身后传来冲水声,众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头,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瞧一眼。
这二公子是真能折腾啊,大家虽都早已见怪不怪,却仍会觉得有意思,想看看他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周琦澜回到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安静了两分钟,想起以前在周乐湛书房里藏了一袋瓜子,于是打开脚边桌柜的门,半个身子都埋进去了,从最最里面的角落掏出一包葵花籽。
于是,他又开始嗑起了瓜子。一时间,房里就剩他“咔哒—咔哒—”嗑瓜子的声儿,皮就放周乐湛面前的桌子上,不多时便磕出一座瓜皮小山包。
他攒了一手瓜子仁,递到周乐湛面前炫耀,给他看一眼,然后一口全吃了。
前几天拆他车,他还记得呢,一颗瓜子都不给周可恶留!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哪还有开会的心思,想那“周千尺”的瓜子和奶茶得有多好吃啊?这会开的不能笑,又不能说,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打量,简直如坐针毡。
熬到散会,众人一秒不敢多待,作鸟兽散。
等人走后,周乐湛把周琦澜抱到腿上,捡干净身上的瓜子皮,语气宠溺:“周琦澜,你闹够了没有。”
第5章
“你别把我锁家里,我就不闹你。”周琦澜坐那儿都不老实,“我要出去玩。”
“伤没好,又作什么?”周乐湛愠怒,“怎么就闲不住?嗯?”
“你要还锁着我,我就还闹你。”周琦澜摆弄周乐湛领结,“难不成这手不好,你就要软禁我三个月?”
“关你三个月又怎么?不行吗?”
周琦澜小声嘟囔:“那不得闷得发霉长草了。”
周乐湛让他逗笑了,“你什么做的,关几天还能发霉?”
反正吵赢了也不让出门,周琦澜呛不过他,不说了。懒洋洋地瘫在周乐湛怀里,听他胸腔传来的心跳,“晚上想吃鱼。”
“吩咐厨房去做就是了。”
“你都不问我想吃什么鱼。”
周乐湛就问:“那你想吃什么鱼?”
周琦澜说:“清蒸鲈鱼。”
“好。”周乐湛抱着他,发茬抵着下巴痒痒的,“还有呢?”
“螃蟹。”周琦澜又去摆弄他衬衣袖扣,“但我手不方便,你给我剥。”
“行。”
“这袖扣谁送你的?”周琦澜问。
周乐湛想了想,“买来自带的,应该是店员配的。”
“不好看。”周琦澜摘下袖扣,“换个黑色的,这金色的和领带不搭。”
“好,都依你。”
“好无聊。”
“这才不过几天?刚才随你闹得还不够吗?”
周琦澜哼道:“我想出去玩儿。”
“腿没好想去哪儿?”周乐湛说,“剩这一条好腿,你消停点儿。”
周琦澜攥着他的手,掌心对掌心比手大小,他哥的比他大一点,指腹拿枪的茧也厚一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