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年,小鱼也一直没有恋爱,纯姐和谢骏告诉他,她也和他一样,忘不了彼此,毕竟是初恋。
谢久贺忘了律师的职业本能,要圆滑,要成熟,要理智,要体面。
他眼睛热了一下:“桑渔,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做决定,你说分手就分手,拍拍屁股立马走人,头也不回……”
剩下的话他没法再说,转身大步离开,心口却还是疼的。
他启动车子的那一瞬间,又忍不住看了桑渔一眼,她在跟商陆说话,这一刻,谢久贺又回到了那种茫然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而努力,这几年他一直想着,他把自己变得更好,小鱼就会重新爱他。
他们分手,只是因为她对他当时的状态太失望了,她说过的,他是值得被爱的。
但她不要他的这几年,他总是在想,是他真的不配被爱吧。
他总是很努力地表现出开朗、阳光、热爱运动和很受欢迎的模样,但骨子里的自卑、敏感和怯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谢久贺开出了绿萝村,到了外面的双肩村,他把车子停在了村委会的篮球场那,他给谢骏打了电话。
“下班了吗?”
谢骏说:“还没呢,还有两头公鸡等着做绝育。”
“哦,那等会做完,出来喝酒吗?”
“你今天在山洲吗?来我家喝,可以,出去喝,不可以。”
谢久贺被他这个奇怪的决定冲淡了点悲伤,问道:“为什么?”
谢骏叹了口气:“哥,山洲就这么点大,我们去喝酒很容易被商陆知道的。”
“什么?”
谢骏语气有点骄傲,又有点炫耀:“没办法,商陆他对我这个朋友占有欲太强了,他让我在你和他之间选一个,他说你只是我的一个亲戚,而他是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好朋友……哥,你听了别气,他心眼就那么点大,你宽容,别跟他计较。”
谢久贺要被气死了,他攥紧了方向盘,咬牙切齿,却要伪装大方:“谁让你给我戴宽容的大帽子的?”
他想说,谢骏,你偏心不要太明显了。
谢骏说:“我们全家所有亲戚呐。”
“你知不知道,桑渔她跟商陆……”谢久贺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纯姐都不知道桑渔结婚的事,也就是,他们领证是偷偷领的,所以,商陆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现在讲了,是不是就中了商陆的圈套?
“小鱼和商陆怎么了?”
谢骏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什么,声音忽然就大了一点:“哥,你这挑拨离间就不应该了,小鱼和商陆是好朋友,那我也是商陆的好朋友,一个人是可以有好多个朋友的。”
谢久贺说话难免阴阳怪气:“朋友?呵,那桑渔和我呢?”
谢骏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哥,其实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虽然我也最喜欢当初和小鱼在一起时候的你,但是呢,仔细想想,谁跟小鱼在一起都会很快乐吧,只要她愿意让对方开心的话。”
谢久贺很想反驳,但也觉得是实话。
桑渔是很好很好,不怪她。
他深呼吸:“骏儿。”
谢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怎么了?”
谢久贺微笑:“我们都姓谢,你跟谁最亲?”
谢骏说:“哥,听到公鸡叫了没?喔喔喔咕咕咕……天呐,公鸡着急了,催我了,我去忙了哥,下次有需要做绝育,联系我,拜拜,来自爱你的骏儿……挂了哈!”
*
绿萝村里,桑渔靠在商陆的手臂上,一边走,一边仰头看他。
商陆不想看她,微微抬着下巴,只看着远处的青山,薄唇抿直,神色不郁。
桑渔说:“你有鼻屎,别抬头了,我看见了。”
商陆:“你抠啊。”
桑渔笑:“真的吗?”
最先受不了的是一旁的叶子博:“别这么恶心行不行?你们好脏!”
他头皮发麻:“夏工,你不死心的前男友不在这了,可以不用再演戏了。”他摇摇头,“只不过,谢律师也挺不像个律师的。”
阮漫漫问:“怎么说?”
“夏工说她和商牙医结婚了,那他作为一个律师,连个证据都没看见,就立马被气走了,一点儿都不理智。”
阮漫漫:“可是,你前女友要是说她结婚了,你要找她要什么证据呀?”
“结婚证。”叶子博还记得之前两人的法盲之争,“漫漫,我现在有法律思维了吧,证据是一切,我只相信结婚证。”
商陆当然不会随身携带结婚证。
夏桑渔笑了:“叶工,我和商陆真的领证了,你们那天不是看见我们进民政局吗?领证去的。”
叶子博一脸“我懂”的表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