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却也装得很平静:“那以后也辛苦你了,我们家的卫生和三餐就交给你了。”
商陆垂眼看她,笑了一下:“我的日薪很高的。”
桑渔不信:“陆阿姨给你开工资了?”
“当然。”
“……多少钱?”
“一天 100 欧。”
“……欧元现在汇率多少?”
“7……”
桑渔打断他的话:“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一天 100 人民币我都没有。”
商陆叹了口气:“家务果然是看不见的劳动,不被珍惜的付出,所有人都瞧不起全职在家的人,失去了社会地位,也就没有了家庭地位……还是给别人家当保姆好,做着一样的活,每个月还有不菲的收入。”
桑渔心冷似铁:“就当你替广大只会在家躺的男大爷们赎罪了。”
商陆叹口气,建议道:“那我给你打个折?”
桑渔拒绝,但她想了想,看着面前的这张俊脸,漆黑的瞳仁,微扬的双眼皮折痕,唇红齿白,不是运动体育生的体格,却依旧有线条漂亮的腹肌,还有她臀部之下,坚硬有力的大腿。
她凑过去,让他闭眼,亲了下他的眼皮,他的睫毛扫过了她的下巴。
她说:“肉偿可以。”
商陆礼貌地询问:“是我肉偿,还是你肉偿,我这是又要做保姆,又要当鸭子吗?还都是免费的吗?”
桑渔的语气也很礼貌:“没关系的,商鸭子,如果你觉得为难,随时可以中止,反正我现在还没搬出家里。”
但行为却一点都不礼貌。
商陆毫无防备之下,就被她推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卫衣下摆被她掀了起来,她的手贴上了他的腹部,指尖轻轻地顺着腹肌的线条,划来划去。
“商陆。”桑渔说,她的脸色红红的,垂眼看他,眼睛里水波荡漾,雾气四起。
商陆喉结微动,他也看着她,或少年、或男人的梦中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绮丽画面。
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试图掐住,但桑渔却一下翻身下了沙发。
她良心发现:“商陆,我想了想,我的确没钱,我买不起你,我还占你便宜,真的是太不应该了,走吧,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吧。”
商陆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愿意顺着她。
“那我现在免费。”
“这不太好吧?”桑渔笑得眉眼弯弯。
商陆叹气:“那我买你。”
桑渔刚正不阿:“我不卖身的,我不是这种人。”
商陆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坐起来,直起上半身,将她拉了过来,漆黑的瞳仁渐渐深沉,抱住了她的腰,他的脸贴在她柔软的腹部上。
而她,充满包容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窗外是万家灯火,车流涌动,隐有月光照了进来,落在了他们身前的小茶几上。
商陆不听小鱼老师课堂,是因为不敢,他知道她会说什么。
说他们分离多年,其实并不了解长大后的彼此,所以无法恋爱。她现在的决定是因为不想两人分开之后,闹得人尽皆知、无法收场。
他不会主动去对比谢久贺,更不会提起。
但他也会难过,多少个跨年夜,他给她打电话,却都是谢久贺接到的,他一个人坐在窗前弹琴,再也等不到窗外跑过的一个小女孩,问他是不是不开心,她以前明明说过,会让他天天开心的,可他这么难过的时候,她却不在乎了。
她朋友圈有一张他很喜欢的照片,却是谢久贺拍的。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她躺在厚厚的雪地里,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那是她大一的冬天,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大的雪。
他很想问她,还记不记得,他们曾许诺要一起看一场大雪,就算相隔千万里,也要分享给对方。
他高一年出国,把大雪照发给了她。而她看到大雪的那一天,他等到那天的凌晨,也没等到她发来的照片。
“商陆,你怎么了?”桑渔抓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衣服好像湿了。
而那是商陆的脸在贴着。
商陆总不会吐口水吧,那就是……他在哭,但他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桑渔的心有些慌,她想看他的脸,但他却死死地埋脸在她的腹部,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只是说:“桑渔,别动,我抱一会。”
桑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瞬,然后,慢慢地再落了下来,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她声音不自觉柔和:“你怎么了,商陆?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们也还没认真谈过心,你要是真的很难过,你就跟我分享一下,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不擅长安慰,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