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骏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毕竟商陆和桑渔认识了这么多年,关系好得跟亲姐弟也没差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爱情呢?
桑渔装作没听到这话,转头问叶子博:“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分了。”
“不结婚了?”
叶子博哭笑不得:“夏工,我还年轻,本来就没有近期结婚的打算。”
谢骏惆怅地说:“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结婚,我爸妈也想我结婚,只可惜,我没对象。”
“你呢,糖糖。”
方棠坚定地摇头:“近三年肯定不会结婚的,婚姻需要慎重,至少得 30 岁以后再做决定吧。”
36 岁的未婚女很有感触,夏桑纯点头表示赞许:“乱结婚会毁了一生的,遇到不好的男人,一辈子就都在吵架,真可怕。”
方棠很想说,姐,你没结婚也天天在吵架呢。
谢骏问他身旁的商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商陆笑:“什么时候缘分来了,就什么时候结婚,婚姻只是人生可选择的一个阶段,随缘吧。”
桑渔听着,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对婚姻的态度是一致的,他并没有很慎重地向她提出结婚的请求,更像是性和荷尔蒙的吸引,而传统家庭长大的商陆不能接受不正当的关系。
她有些遗憾,他被资本主义荼毒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不开放。
谢骏替他堂哥问桑渔:“你呢?小鱼,现在好多年轻女孩都怕结婚的。”
方棠怼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男的,你当然恨不得马上结婚,找个老婆伺候你,好让你天天大爷似的,两手一摊,就去给母猪接生。”
谢骏委屈死了,不敢说话了。
桑渔并不抗拒婚姻,尽管她父母的婚姻一团遭,尽管她没在周围人的婚姻里看到很多幸福,但她也会尝试结婚的,她的人生是她的,别人的人生只能给她参考意见。
就好像小时候,方棠都告诉她那个长得像蘑菇的东西,是一坨干狗屎,但她还是像头倔驴一样,一脚踩了上去,并在作文里详细描述了她人生第一次踩狗屎的感觉。
她有种感觉,她很有可能会踩上婚姻这团狗屎。
最重要的是,算命说,她会二婚。
也就是说,她如果和商陆结婚,那也肯定是会离婚的。
*
两天后,就是桑渔 27 岁的农历生日。
她小时候看《十月初五的月光》,就想在生日那天去澳门的“十月初五街”玩,她也一直记得剧中说的,十月初五是月光最缺之时,有遗憾,所以阴郁。
两年前,她和商陆就在“十月初五街”庆祝了她的 25 岁生日。
她找出了那张照片,是一张拍立得,她戴着白色的贝雷帽,穿着浅驼色的小开衫毛衣裙,眉眼弯弯地看着镜头,她身旁就是刷了白漆的石头路标,上面写着“十月初五日街”,下面一行是葡萄牙语。
商陆在镜头之外,他替她拍下了这张照片,在空白处写下了日期和一行字:小鱼,生日快乐,随心所欲。
唯一奇怪的是,“鱼”和后面的“逗号”之间的间隔有些大,像是故意空出来的位置。
桑渔给方棠发了个微信:“商陆会不会……暗恋我很多年?”
她莫名有些害怕,怕情谊沉重。
当然,她更害怕对方是她自己这种人,三分情谊,七分骗。
方棠回:“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能忍这么多年,合理吗?别多想了,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尝试,就像你一直的想法那样,人生不就是试出来的嘛!你有的是试错的勇气!”
生日那天的早上,桑渔骑车路过诊所的时候,又在二楼的窗户看到了商陆。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风情摇曳的潘金莲,在二楼推开窗,支条砸中了路过的西门庆的桥段,而她也像西门庆一样,被勾引得推迟了去动物园上班的时间,上了楼。
商陆问:“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嗯。”
“商陆,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商陆目光坦诚:“因为喜欢,就像你的喜欢一样,你也喜欢我,这种喜欢,可以是喜欢身体,喜欢共同的回忆,喜欢相处的感觉,也可以是喜欢小猫小狗,喜欢花花草草。”
他很平静:“我们很合拍,无论在哪一方面,只是,我不能接受那种关系,所以,选择结婚。”
“你不怕吃亏吗?”
他笑:“从社会层面来讲,男人大概率是婚姻的既得利益者,吃不了亏。”
“所以,你这是在劝退想结婚的女人吗?”
商陆摇摇头:“不管是什么样形式的婚姻,双方都有利益知情权。”
桑渔很坦诚:“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