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就接过这么几次吻,彼此好像有了默契,结束后,都神态自若。
送客站车不能停太久,孟水意拿东西下车。
柏舟降窗,在短短的几天分别前,说太多反而矫情,他便只说:“玩得开心。”
楼下的拉扯,到底耽搁了一点时间,苏蓓蓓打电话来催了,她匆忙挥手,“小舅拜拜。”
他看着她跑走的背影,笑骂:“小没良心的。”
苏蓓蓓问孟水意:“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啊?”
她不解:“那还要带什么?”
苏蓓蓓带了个行李箱,高宴也是大包小包的,她惊奇:“你们都带了啥啊?”
高宴说:“我就带了台相机,她嘛,估计乱七八糟的一堆咯。”
苏蓓蓓不服:“什么叫乱七八糟的,等你缺的时候就知道多实用了。”
他们一行六个人,买的座位比较分散,有的都不在同一个车厢。
孟水意和苏蓓蓓坐了两人座,两个女孩分着零食。
“之前你说出国的事,确定了吗?”
“嗯,我准备申请康奈尔大学,我在准备托福,其他的申请文书什么的,小舅帮我。”
苏蓓蓓剥着香蕉皮,让孟水意咬去一半,自己吃剩下的,“你多好啊,有个这么有本事的小舅。”
孟水意笑笑。
她和柏舟的事,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说,原谅他自私,这时没办法选择她。
所以他们的关系,目前依旧是“小舅”和“外甥女”,会接吻的那种。
孟水意说不当他的绊脚石,她也并非赌气,她真心觉得现在的相处模式挺好的。
互不羁绊,却又足够亲密,足够信赖。
只是,偶尔也不确定,待她毕业,他们要何去何从。
她不贪图朝生暮死的快愉,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今朝有酒今朝醉似乎是对彼此最好的。
她喜欢他,他也对她好,就行了,未来如何发展,从来不在他们掌控之中。
四个小时的路程,光吃东西、聊天,也很难熬。
孟水意提前在iPad里下载了几部电影,和苏蓓蓓共享一副耳机。
日本拍的小清新田园风,主角住在远离都市的乡野,她去过东京,可最后还是回来,过着一年四季,自耕自种的生活。
兴许是片子太闷,散文一般的调调,没有高潮起伏,早起的苏蓓蓓看睡着了。
孟水意怕她被空调吹得感冒,从行李箱抽了件防晒外套替她盖上。
两部电影,正好消磨全程的时光。
苏蓓蓓醒来,十分惊讶地说:“这么个治愈的片子,你居然能看哭。”
都是种地,做饭,有啥好哭的?
孟水意摸了摸眼下,她也恍然不知,自己何时落的泪,“可能是想起一些其他的事。”
打动人的,往往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能够产生共鸣的自己本身。
电影里,一屋一人,三两朋友,一日三餐,四季更迭,万物轮回,远离尘世喧嚣,岁月静然安好。
然而,也是那么孤独。
人是群居动物,更多时间,却是独处的,自己观照自己的内心,像云总对着水顾影自怜。
孤独是人生常态,是无穷无尽,如影随形。
苏蓓蓓知她愁肠百结,心思敏感,抱抱她,“出来玩就是放松心情的,不想那些了,高兴点,乖哈。”
孟水意用纸巾擦擦眼泪,笑了,“没有不开心,就是一时想得多了。”
高三那一年,压力大,她都不敢看一点抑郁的东西,怕触到敏感神经。
柏舟不知道,他很多画在某种意义上,有安慰到她。
那会儿,他处于低谷期,天天居于屋中,气质愈加沉郁,但他的画,色调总是亮的、艳的。
他从未想过堕落。
大概就是这种精神,无形中吸引了她。
抵达南町后,他们去酒店办理入住。六个人,四女二男,刚好三间标准间。
简单停顿,他们出门吃午饭,开始下午的行程。
他们定的路线很大众,就是名胜古迹、游乐园、商业广场、爬山,等等。要吃什么,他们也早做好攻略。
长时间车程,加上下午逛得很累,吃过晚饭,他们直接回酒店躺尸了。
苏蓓蓓坐在床上,在脚跟贴着创可贴,“这鞋都把我脚磨破皮了。”
孟水意拿了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拧开喝,“是新鞋吗?拿热水敷一下,软化一点。”
这时,门响了。
来的是高宴。
“有驱蚊水之类的吗?我下午被咬了几个包,现在痒死了。”
苏蓓蓓掏出几种止痒驱蚊的东西,得意地说:“你看吧,关键时刻,还得哆啦A蓓出马。”
“蓓姐牛,蓓姐威武。”
走到一半,他又杀了个回马枪,“我们带了扑克,你们来吗?二缺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