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懂了,“哦,就是故意的,是吧。”是陈述的语气,倒没计较她的小把戏的意思。
孟水意笑了,“你还不是上当了。”
她的感情是一张纯白的纸,可她不想处于被动地位,任他掌控她的情绪,她要反击。
就像任性的小孩,被惹毛了,一定要打回去。
即便这个反击对他来说,也许过于幼稚。
但他乐意上当。
她在他颈边蹭蹭,“但我真的差点以为,你才亲完我,就要赶我出国。”
“这不是亲自来跟你解释了么?”
他轻拍她的背。因为她微弯的姿势,脊骨在掌下触感明显。
孟水意忽地坐直,眸光闪闪,问他:“出国的事,怎么跟我妈说?”
柏舟想想,“我找个时间来说吧。”
是他提出来的,由他来交代会更合适。
他手机进了条邮件,是他上午找人要的资料,他扫了眼,说:“水意,我还要回去。”
孟水意从他腿上起来,有些愧疚让他这么反复折腾,“你去吧。”
柏舟捋了捋被她压皱的衣裤,走前,捏了下她的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事就不能吗?”
柏舟在她唇上啄啄,“我说错了,想打就打。”
她推他,“你快去吧。”
他大步走了。
孟水意张开手臂,躺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被他亲的地方,嘴角扬得压不下来。
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滋味。
他怎么那么会亲?
她感觉她脸上在冒热气,她跑到风扇前,对着脸吹。热度依旧降不下来,她又把头伸进冰箱,直到它“嘀嘀”地报警,她才醒悟过来——这也太蠢了吧。
临近傍晚,路漫和齐临峰来接孟水意。
孟水意乖乖地叫:“齐叔叔好。”
齐临峰笑着说:“我可以随你妈叫你水意吗?”
“可以的。”
齐临峰四十多岁,身材保持得不错,没有啤酒肚,比她高半个多头,不算高,虽不帅,却是正派一挂的长相,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妥帖。
听路漫说,他是她公司的领导,但他没有半点架子,十分谦逊。
上车时,他还为孟水意和路漫开门。
齐临峰定的是一家普通的西餐厅,他问孟水意有没有什么忌口,她说没有,他便点了几样招牌菜。
上菜前,齐临峰拿出一个纸袋,“水意,初次见面,叔叔给你准备了份小礼物。”
看logo和大小,孟水意就知道,是一台苹果的平板。
她忙摆摆手,“齐叔叔,这个我不能收。”
“你今年上大学,应该用得着。本来想给你买台笔记本的,你妈不让,就退而求次,选这个了,希望你喜欢。”
“可是……太贵重了。”
路漫帮衬着说:“没事,你齐叔叔的心意,收着吧。”
难怪上午路漫说,她一个小辈不用送,原来他们准备好了。
孟水意只得收下,“谢谢齐叔叔。”
席间,齐临峰对路漫体贴有加,一些细节上的举动,皆落在孟水意眼里。
她是刻意在观察的。
不是年轻情侣那种腻乎,而是一种松弛、舒适的状态,是相识已久带来的熟稔、默契。
不管是伪装,还是他们相处模式就是如此,至少,路漫脸上的笑意真真切切,做不了假。
无论怎样,以孟水意如今的立场,不过就是希望,路漫能幸福。
路漫中途去上洗手间。
避免冷场,齐临峰对孟水意说:“你妈早跟我说,说你伶俐、懂事。她也心疼你,没有哪个小孩想早早懂事,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她坦陈道:“她不知道,我一直想把她留在我一个人身边,说实话,我还挺怕你这种人的。”
他笑了,“怕我抢走你妈?”
孟水意点点头,又说:“但是爱不是强留,是放手,所以,齐叔叔,我就一点要求,你对她好一点。”
齐临峰正色道:“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就明白,保持良好的关系,需要两个人的共同付出与努力。她是个好女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照顾她。”
对她承诺,没有任何用处,但说明他上心。
她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笑着说:“我妈胆子很小的,蟑螂都不敢拍,只敢到处喷杀虫剂,喷得满屋子都是。”
他也笑起来:“也挺可爱的。”
路漫回来,见他们交谈甚欢,放了心。
她倒不担心孟水意冷言冷语,不给齐临峰好脸色,就是怕她心有芥蒂,不痛快。
孟水意还是那个孟水意,脾气像孟家和,待人接物总是一派和气,没见过她讨厌谁,生谁气,要是有了嫌隙,她还会想办法去弥补、缝合。
这样的女孩子,你也很难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