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蓓蓓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她妈妈的弟弟咯。”
孟水意补充:“堂弟。”
早自习下课很短暂,苏蓓蓓推开高宴,“要上课了。”
高宴撇撇嘴,还没跟她们说两句话呢。
第一堂是英语课,老师放一段听力给他们写。
孟水意感觉凑过来一颗脑袋,她瞟去一眼,苏蓓蓓已经将她的答案唰唰填上去。
“你化妆了?”
她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气。
“化了一点淡妆,老陈那个直男肯定看不出来。”
孟水意不置可否。
到上数学课时,陈容路过苏蓓蓓座位旁边,忽然停下,说:“下课把脸擦干净,书不好好读,学这一套。”
苏蓓蓓苦着脸,小声嘀咕:“他怎么知道啊?”
孟水意说:“可能,直男以为涂了口红就是化妆了。”
“我就说,之前我涂裸色他就没发现。”
到下课,孟水意陪苏蓓蓓去洗手间。
女生厕所似乎素来是八卦聚集地,吐槽老师的,讨论考试的,冲脸时,苏蓓蓓听到高宴和孟水意的名字。
“一模你猜谁是第一?”
“不是孟水意就是高宴呗。”
“你说高宴怎么老考不过孟水意?是不是他暗恋人家,故意放水让她啊?”
“有可能哎,每次就差那么几分。”
苏蓓蓓听得好笑,她抽出几张纸巾吸干水,丢到垃圾桶,同等在外面的孟水意汇合,说:“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你跟高宴有点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男女生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在认识高宴之前,我也这么觉得。”苏蓓蓓挽着孟水意,“你妈呢?”
孟水意:“她说只要不影响我学习,随我。”
苏蓓蓓感叹:“你妈对你真好,既给你足够的自由,又不是完全不管不顾。”
孟水意耸耸肩。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和路漫的真正关系,听她叫路漫“妈”,他们自然以为路漫是她亲妈。
事实上,路漫也可称一个称职的“母亲”。
下午放学,三人结伴去高宴家的茶楼自习。
“清澜阁”取自高宴父母名字,共三楼,二楼有间小包厢,是专门留给他们的。
他们来过几次,茶楼的工作人员都熟悉孟水意和苏蓓蓓了,送来几份茶点,权当晚餐。
之后,就没人来打扰。
有两个人盯着,苏蓓蓓专心得多,不玩手机,也不涂涂画画了,碰到不会写的题,主动去问他们。
文综选择题,她有一半是靠感觉。但不得不说,她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写法,有时还真行。
可她数学的基础太差,有的题要讲得很细致,她才弄得明白。
比之高宴的讲法,她更喜欢孟水意的,简单清晰,实打实的,没有取巧的小技巧,符合她的水平。
苏蓓蓓觉得,她能回答厕所里那几个女生的疑问了。
孟水意或许脑子没高宴灵活,但她够踏实,够认真,考场上丢粗心的分就少。高宴就吃亏在这方面。
苏蓓蓓经常羡慕孟水意,她漂亮、大方、聪明、懂事,性子又沉稳,做事很少出差错,讨所有老师的喜欢。
若说他们班,最受女生欢迎的人是谁,不是高宴,其实是孟水意。
但孟水意说:“不用羡慕我,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我还羡慕你呢。”
苏蓓蓓却不知道她有什么可羡慕的,长相一般,脑子一般,家庭也不过是小康,
孟水意没有解释。
换作别人,大概会觉得她不把自己当朋友,苏蓓蓓很想得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她不想说就算了。
所以,苏蓓蓓至今不知道,落在她身上的“雪”是什么。
他们学到十点茶楼快打烊。
苏蓓蓓伸了个懒腰,长叹:“写了两套卷子,真酸爽。”
孟水意说:“多写几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高宴感慨:“还是当艺术生好,分数线那么低,随随便便就上了。”
苏蓓蓓不服:“集训从早到晚画画,手都要抽筋了,这里,这里,”她比划了颈椎、手腕几个地方,“都得贴药膏,你去试试。”
高宴送她们出茶楼,说:“到家发个消息。”
他们有个小群,最近新改名为“社会主义新时代学习小组”,高考前不改名的那种。
苏蓓蓓打车,孟水意骑上她那辆老二八,朝他们挥手。
晚上马路车辆少,她还是贴着路边,以慢慢悠悠的速度地远去。灯影重重,纤细的背影,显得愈发伶仃。
作者有话说: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刘亮程《寒风吹彻》
ps:本文纯bg,高宴的人设为剧情服务,没有他的感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