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要去接水意,就不去了。”
他们那群人,打牌喝酒,不到深更半夜是不会散的。
何无忧无奈摆手,“算了算了,你个老婆奴。”
“是又怎样?”柏舟轻描淡写地乜他,“你个没有老婆的人怎么会懂。”
“……”
一个两个的,气死他算了!
大概到八点多,柏舟收到孟水意的短信,开车去接她。
街道尚只有一半左右的店铺营业,路上车辆却多了起来。
夜晚风大,他到饭店门口等了会儿,一行人走出来,孟水意和苏蓓蓓挽着手走在前排,东张西望的。
看到他,她撒开苏蓓蓓,朝他跑过去。
她扑到柏舟怀里,脑袋瓜子蹭了蹭,说:“你来啦?”
他碰碰她的脸,有些烫,“喝酒了?”
“喝了点,头晕。”
“今天很开心?”
“挺开心的,好怀念高中,也有点伤感,好多人都变了。”
这是孟水意毕业后,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同学聚会。
见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便开始怀念高三的晚霞,怀念一张张写满又批改的试卷,怀念几个人在走廊站成一排吹风聊天,怀念在操场跑操时的嘻嘻哈哈。
记忆像纸被水沾湿,字迹晕开,但总还有几道色彩,几处细节,还鲜明着。
人却变了,变得市侩,圆滑,冷疏,早已没了高中的纯真。
孟水意的同学纷纷看过去,他低着头和她讲话,看不清全貌,只知道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对他们稍一点头示意,把她带走。
“那是她老公?”
“没听说孟水意结婚了啊。”
苏蓓蓓捂着嘴笑,“快了快了,没看人家感情那么好吗?”
“靠。”有人羡慕道,“我们还怎么活啊,天时地利人和,啥都让她给占了。”
上帝造人,就像在河沙里筛金砂,筛子抖落的大部分是沙子,只有小部分生来就优越,与众不同。
在他们眼里,孟水意就是金砂,却忽略了,金砂在落到人间时,也要和他们经历相仿的磨炼,才能拂尽身上的尘埃。
“不过你们不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吗?”
“谁啊?”
“想不起来了,就是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
车停在停车场里。
孟水意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她喝酒就是这样,头晕得难受,一坐在车里,就容易犯困。
又因为在柏舟身边,她没了警惕心,睡得酣熟。
柏舟打开副驾门,弯腰将她抱出来,用肩膀抵着门关上,锁了车,带她搭电梯上楼。
这个过程中,她睁了一次眼,喃喃了句:“有你在真好。”
我走了无论多远多久,只要回头张望,你一定在。
真好。
第六十五章
◎我想要你◎
早晨, 阳光斜斜照进屋里来,地上铺上一层薄薄的,油油的光。
床上两个身影, 如攀附在巉岩上的藤蔓,亦如越长越紧密的爬山虎, 难分彼此。
至于为什么演变到这地步, 还得全赖她——
昨晚孟水意醉酒头晕, 柏舟也就没碰她,这不, 她睡得早, 起得也早,醒来就抱着他,脑袋蹭啊蹭的,猫儿一样会撒娇。
野火一下就燎起来了,顿时燎原,烧出铺天盖地、遮云蔽日的草木灰。
也省事, 就地解决。
彼此已十分熟稔对方, 像水融入水,风汇入风。
恰在此时, 孟水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伸手去探,想要挂断, 却发现是苏蓓蓓的来电。
胸前,他的声音含糊:“你接就是。”
“你先别动我。”她平复了下呼吸,接听。
“喂,水意, 我们准备出发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你家。”
昨天的记忆突然回笼, 她说今天要请他们来家里吃火锅,一大清早干这档子事,她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了。
“好,我……”她的话音骤然破碎,急急咬着下唇,把声音稳住,“知道了,待会你再打给我。”
她连忙摁掉,也拿不住手机了,任由它滑落在枕边。
看不见的地方,他在使坏。
孟水意揪着他的发根,“你快点,他们要来了。”
“这事快不了。”
柏舟顺着攀援而上,手掐着她的细腰,几乎要掐出红痕。
为了尽早结束,她只好极力迎合。
苏蓓蓓他们到得比预想中的快,孟水意把他赶下床,“你穿上衣服去开门。”
柏舟已经餍足,任劳任怨。
她迅速爬起来去洗漱,找了个高领的针织衫把脖子遮住,出了卧室。
苏蓓蓓见是柏舟来开门,而孟水意又迟迟未出现,结合之前听到的,一下就猜到了。
她笑得暧昧,小声跟孟水意说:“你日子过得挺滋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