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有诱惑力,条件呢?”
“条件很简单,嫁……”
孟水意突然起身,捂住他的嘴,“别说,不准说。”
如果是求婚,她希望在一个正式的场合,而不是这么随便的聊天之中。
柏舟把她的手拿下来,“好,我不说,你知道这个意思就行。”
“我说完了,你去洗漱吧。”
他解着扣子,眼看着就解到了第三颗,露出一小片锁骨,她瞪大眼,“你干吗在这儿脱?”
“你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她推搡他,面红耳臊,“看了长针眼,进去进去。”
把他推进浴室,关了门,孟水意脸上温度才降下去,她今天忙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昨晚的荒唐。
真是……
柏舟的脏衣服都统一收在一起,要送去干洗,他洗漱完,上了她的床,头靠在她的肚子边,“今天我父亲还问起你。”
“他问我什么?”
“问我们婚后你还打算做这个工作吗?他认为你不需要去做一个小小设计师。”
孟水意靠着床头,拨了拨他的头发,“你怎么说?”
“我说我去听你的,想做就做,不做我养。”他笑着,“传出去,要说柏舟怕老婆了。”
她说:“谁是你老婆。”
“除了你还能是谁。”
她戴了一只蓝牙耳机,在屏幕上划拉着,不理他。
柏舟一路蹭上去,说:“不睡觉吗?十点了。”
“反正没事干,再看会儿。”
“晚上看久屏幕对眼睛不好。”
孟水意睨他,“你是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常常“州官放火”,加班到深夜。
柏舟把平板抽走,又摘掉她的耳机,把她背后的枕头放平,两个人一道躺进被窝里。
两个人相拥着,她的一条腿被他夹着,贴得很近,他倒老实,没动手动脚。
“我明天和苏蓓蓓、高宴出去,晚上有个同学聚会。”
她们高中班班级氛围一直不错,孟水意还跟几个同学偶有联系,包括之前的陈姿丽,他们知道孟水意回国,说要过年约出来聚一聚。
他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可以带家属吗?”
“你瞎凑什么热闹?你明天没事吗?”
“何无忧叫我去他家吃饭。”
“你去呗。”
柏舟稍微退开一点,低头看她,“你怎么一个劲地把我往外推?”
“没有啊。”孟水意收了收手臂,“这不是抱得紧紧的吗?”
他不说话,她“噗”地笑了,说:“想让我天天黏着你,离不开你呀?我才不是那种人。”
柏舟知道她,从来不肯给人添麻烦,若有事了,能自己扛就自己扛的性子,这也就决定了,哪怕她心理再依赖谁,也不会缠着不放。
但他还是问:“难道你已经看腻我了?”
她故作讶然地看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吗?你那会儿老是拒绝我的好意。”
要是早知道她将来是他心爱的女孩,要是早知道他们永不能分隔。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孟水意说:“我当初送你的手账本还留着吗?那是我除了我爸、高宴、老师,第一次送异性礼物呢。”
“在。”柏舟好笑,“你除开的人也太多了。”
她手指在他喉结上滑着,他说话时,它就上下滚动着,“我还以为你早扔了。”
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作怪,“我没问过你,当初为什么要送。”
“看到就想到你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这首《邶风·柏舟》的作者自古有争议,有说是仁臣,有说是怨女,不过这句话用来形容柏舟,也颇为贴切。
其实,孟水意也是这样的人。他们两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类人。
——柏舟是他,也是她。飘荡在水中,无所依傍。
他们俩这么腻着聊天,将被窝焐得热烘烘的,火烤过一样的暖。
直到孟水意困得打哈欠,最后亲了两下。
柏舟伸手关灯,“晚安,宝贝。”
“晚安。”
大年初三,依旧是个晴天。
差不多到下午两点,孟水意出门,苏蓓蓓上午去走亲戚了,现在才有空。
她们在高宴工作室碰面。
那是他新租的地方,还没装修,他让她们看看怎么样。
苏蓓蓓看过,就说:“高宴你这几年赚不少啊,这地段,这面积。”
高宴拿出一次性纸杯,给她们从饮水机泡了热茶,“我哪有这个能耐,我爸妈还赞助了一些。”
他看了眼苏蓓蓓,“是不是已婚人士都容易发福啊,我怎么瞅着你胖了?”
“去死。”苏蓓蓓捏捏肚子上的肉,唉声叹气,“不过确实胖了几斤,难道是过年这几天吃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