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妍慈顿了顿,叫徐乾的名字,把他叫过来。
“你知道公司人传你什么吗?”
徐乾一愣,旋即笑了,说:“说我出轨,被我前女友甩了?我知道啊。我国庆去参加我发小婚礼,回来我前女友提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当然,也闹得不太愉快。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传成这样了。”
邓妍慈惊讶:“既然你都知道,怎么不澄清?”
“嗐,我就一张嘴,哪解释得清?三人成虎,随他们说去呗。”
邓妍慈面露愧色,“我还误会你了,骂你是渣男。”
徐乾并不介怀,“很正常,人跟人之间相处,没办法做到百分百换位思考,免不了生出误解。”
他挠了下后脑勺,“其实我从小到大,听多了别人在背后说我,也就习惯了。”
她们看向他,“为什么?”
走着走着,邓妍慈忘了是红灯,徐乾拉了她一把,邓妍慈说了声“谢谢”。
“我性格问题嘛,对同学好,就说是巴结;对老师好,就说是狗腿,还有的,说我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圆滑世故。因为我父母的教育,‘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个观念,太根深蒂固了。”
邓妍慈张了张口,说不上话来。
半晌,她自我反省道:“……我可能就是那种人。”
他们三个与他们拉得越来越远,前面的同事这才发现他们还没过马路,对他们招了下手。
徐乾喊道:“你们先走吧,别等我们了。”
然后,才对邓妍慈说:“说说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邓妍慈不理解,“可是你的名声就传坏了呀。”
“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品行的人,不会因为那些风言风语改变想法。想信的人,拿不出实据也会信;不信的人,光靠说,你也说服不了他。”
孟水意挺佩服他的宽广心胸。
至于他的想法对不对,见仁见智。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而邓妍慈其实本质并不坏,只是好在背后聊闲话,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有几个这样的存在。
跟她说开了就好。
后来去茶水间,徐乾问孟水意:“邓妍慈是跟你说了什么吗?”
孟水意接了杯热水,里面放了干玫瑰和菊花,说是可以缓解眼睛胀红,看久了电脑,容易眼涩。
她小口地喝着茶,“也没什么,就是那些话。”
他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那她怎么突然跟我道歉?”
孟水意说:“可能是我们俩走得比较近,让她误以为,你想追我。”
至于那些撒网捞鱼,她还是没说。
她又笑了笑,“我是那种,有什么话就要说清楚的人,我不想让她老是以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是与非,或许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但原则是一条线,它就横陈在那儿,哪怕只是越过一点,都会触发警报。
她苦于和邓妍慈解释不清,正好趁这个机会,宣布她已脱单,再借他的口,澄清这个误会。
徐乾忽然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追你?”
孟水意脸上的笑意一滞,她愣了,“不是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为什么不能想追你?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不过,”徐乾没看她的眼睛,目光下移,落在她手臂上,“我看得出来,你有喜欢的人。”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被衣服遮盖的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道纹身。
或许是某次,她搬东西嫌热,将袖子撸起,被徐乾看到了。
“这你也看得出来?”
“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怎么会往身上纹东西呢?”
孟水意说:“我是为了遮疤。”
“可它显然有特殊用意,不是信仰,就是挚爱。”他摇摇头,“是你男朋友,对吧?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具体含义,但我猜你很爱他。”
没想到,他心思还挺细腻的。
孟水意颔首,“对。”
是他前一句的答案,也是后一句的。
徐乾释怀地笑,说:“所以,既然你心里有人,我也没想法了,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一点都不好笑。”
“啊,是吗?那我得再培养一下幽默细胞。”
孟水意捧着水杯,对他笑了下,“你加油培养,我先回去工作了。”
晚上洗澡,脱光衣服,孟水意抬起胳膊,对着光看。
白皙的左小臂外侧,有一道颜色新鲜的纹身。
今年上半年,孟水意晚上独自回家,被一个醉汉尾随,他身形庞大,胡子拉碴,眼中已不清醒。
他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她只听得清零碎几个单词,她加快了步伐,想甩掉他,奈何他步子迈得大,很快追上来,拽住她的胳膊,醉醺醺的脸俯下来,作势想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