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正好是平日季家的晚餐饭点。
季夜鸣已经坐在餐厅,正在用勺子喝汤,动作优雅,不疾不徐。
餐桌干净整洁,还未上菜,在等她回来。
沈别枝将保温桶递给张姨,若无其事地跑过去:“季叔叔在喝什么?我也要喝。”
季夜鸣抬眸,将碗推到她面前,微笑:“别枝尝尝。”
沈别枝就着他的勺子尝一口,没有防备地将一口汤全部咽下,咸苦的味道从舌尖滑向喉咙。
她当即苦脸:“这是什么?好难喝!”
但好熟悉。
作者有话说:
季总:喝醋。
最近在走剧情,可能有点无聊QAQ。
第60章 怒气重
◎不喜欢别人,难道要喜欢季叔叔?◎
汤的味道偏咸带苦,还带着点某种肉类的腥气。
沈别枝惊被这种奇怪的味道冲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毫不夸张地说,她有点想吐。
季家怎么会有这样难喝的东西!
还是说,她一个下午不在,季家就换了厨师?
等等,这味道?
沈别枝突然不可置信,蓦地看向季夜鸣,这不是她做失败的鸡汤?
也就是说,她拎着成功的鸡汤去医院,季夜鸣工作一天后回家,默默地喝她做失败的汤。
怎么听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这是沈别枝开始叛逆以来,头一回滋生出这种愧疚的情绪。
……谁让他喝的。
她又没叫他喝。
沈别枝手还保持着拿勺子的姿势,季夜鸣的目光落到她瓷白小巧的手,手背肌肤细腻,灯光落下,如似莹莹发光。
一抹红痕却突兀地晕染在其中,如同一块无瑕美玉,遗憾地从中间裂出一道丝痕,令观者遗憾心疼。
季夜鸣唇边的笑意消失,洁净无尘的镜片后,漆黑的双眸渐沉,深藏的锐利几乎要破开平静。
像森林中、随时准备冲出来捕猎的猛兽。
沈别枝并没有察觉,轻手轻脚把勺子放回碗中,动作略不自在。
她浓密黑长的睫毛轻眨乱颤,眼神躲闪,轻咳着说:“季叔叔喝这个做什么?”
沈别枝知道自己亲手给别人做汤的事情,会一点细节都不放过地传到季夜鸣耳朵里。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像前两回那样怒罚她,又或者与她温和地冷战,不亲吻她也不跟她做。
唯独没想到,他会安静地坐在餐桌,喝着本应该倒掉的汤。
沈别枝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脏了。
怦、怦、怦!
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季夜鸣抬手,握住她拿勺子的手,另只手将勺子放回碗里。
略带薄茧的大拇指时轻时重地摩挲红痕,沈别枝感到疼痛,下意识缩手,却纹丝不动。
季夜鸣垂眸凝视着,温柔的声线潺潺开口:“这些年来,季叔叔还没见过别枝下厨,所以想尝尝。”
沈别枝顺着神经的传递,将目光落到自己被烫伤的手背,不知是否错觉,在对方的摩挲下,更红了。
像雪地里,引人摘折的靡艳花朵。
但更像严厉的惩罚。
头两次季夜鸣用茉莉花时,结束后,她身后整片都是绯红,就如这一样。
沈别枝后知后觉感到危险,指尖微微蜷缩,触碰到男人温热的手心。
她低着头,轻软小声:“可是很难喝——”
最后一个尾音,陡然短促加重。
因为季夜鸣在亲吻她烫红的手背,缓而重地吮,细细密密、像被蚂蚁咬过的酥麻与痛感瞬间袭上沈别枝敏|感的神经。
她压制住心脏剧烈的跳动,眼神慌忙乱瞟。
张姨瞧她回家,吩咐佣人们将晚餐的菜陆续端上餐桌,基本都是她喜欢的,糖醋排骨、蝴蝶虾卷……
品种多样,但分量皆小碟,以免铺张浪费。
勾人食欲的浓郁菜香,让沈别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当即回握季夜鸣的手指:“季叔叔,我饿了,赶快吃饭吧。”
“等一下。”季夜鸣忽然站起身,微笑着看她:“先喝汤。”
沈别枝茫然软声:“啊?”
喝汤为什么要站起来?
季夜鸣俯身,好似故意般,柔软温热的薄唇碰到沈别枝的耳廓。
他低沉的嗓音磁性缓流进沈别枝的耳蜗:“让别枝尝尝季叔叔做的汤。”
沈别枝被他牵着离开餐桌,前方是厨房的方向。
她越发疑惑:“季叔叔自己炖的汤吗?为什么不端到餐厅?”
不过老男人果然还是如此,一定要用同样的东西,盖住其他人的。
季夜鸣没有回答她,兀自领她走进厨房。
季家的厨房十分宽敞、无法一眼囊括。深棕色偏红的黑酸枝木制造的橱柜、料理台下柜,中西厨具应有俱全。
这个点,照理说,应该还有厨师及佣人在忙碌,但此时厨房干净安静,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