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被项圈套住,她要做将链绳握在手里的人。
季夜鸣明白真正的症结所在。
他们就像世界之外的,两个单独的个体,与世俗中的普通人不同,他与她也不同。
这样的不同,让他们的认知,与感受皆不对等。
在商场上无所不能的男人,对这样的不同,却无可奈何。
空气沉默片刻,沈别枝耐不住性子,又开始转动她活跃的坏心思。
她像猫咪一样,用脸颊在男人胸膛蹭了蹭,状似无意提起:“对了季叔叔,今天听我朋友说,陈星宇家与季氏的合作出了状况,据说赔得很惨,是真的吗?”
对上她狡黠闪烁的目光,季夜鸣唇边笑意淡化了些,云淡风轻地问:“别枝认为是我做的?”
陈家的项目的确出了状况,但那个级别的项目,还用不着需要他过目。
失败或成功,于季氏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陈家那位,与他那单纯的儿子,倒蠢得没什么区别,显然是亲生父子。
与下属没有边界感,让底下的人觉得自己与他并无区别,看似和谐似兄弟,只要在巨大利益之下,就会轻易崩盘。
沈别枝没想到,他就这样不加掩饰地问出来,还以为会跟往常一样,温温和和地与她打太极呢。
看来,他确实没有表面上这样平静嘛。
沈别枝努力压下想要得意上翘的嘴角,她装听不懂,浅褐色的双眸俏皮地眨:“我可没这样说,季叔叔怎会是那样小气的人,对吧?”
季夜鸣微笑:“错了。”
他勾起乱在沈别枝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冷白的指节,乌黑的头发,形成张力极大的对比。
粗砺的指腹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粉薄的耳廓,过电般酥麻了沈别枝整个耳朵,绯色肉眼可见地迅速晕染。
沈别枝眼睛湿漉漉,只茫然望他:“什么?”
季夜鸣宽厚的手掌自然地落到她的肩,几乎能完全掌握,倏地用力,沈别枝冷不防被按下,整个人被禁锢于肌|肉贲勃的双臂之间。
他垂眸,漆黑的双眸盯着沈别枝,温柔潺潺地低语:“与小茉莉相关的事情,季叔叔很小气。”
男人高挺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在昏若的光线下,突兀地反射着刺眼的流光。
短暂的惊慌后,沈别枝志得意满地翘起唇角,用秀气纤纤的指尖戳着男人胸口:“那,季叔叔是承认咯?”
季夜鸣没有告诉她答案。
但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他到底有多小气。
—
继成功的第一步后,沈别枝陆续被季夜鸣带着,尝试了很多新花样。
令她累不堪言,季家的厨师,变着花样炖补汤给她喝。
原因是祝染的金钱投入效率太高,《帝阳公主》这部剧的后期进度,意料之外的快。
说是为弥补前期找女主浪费掉的时间,就很符合资本家的风格。
所以,每次后期处理到一定进度,祝染就会故意发一些已经做好的片段到季家。
《帝阳公主》讲的是骄奢淫逸的长公主,与清贵高洁,但跟皇家有灭族之仇的驸马之间的相爱相杀。
原著是一部重生剧,公主梦预自己死在当朝权臣剑下,重生后,她故意让皇帝将本是状元郎的男主点为探花。
而历朝公主的驸马,皆是探花。
公主骄奢淫逸,面首无数,甚至当着驸马的面荒唐,自然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因此,公主与驸马之间的剧情,张力非常大,亲密戏很多。
虽然应季夜鸣的要求,她的所有亲密戏,皆由替身完成,但祝大小姐给得实在太多,成片处理得非常细致,完全看不出来她有替身。
季夜鸣通常会拉着她一起看,一边看,一边与她扮演公主与驸马。
以至于每次宣传活动时,沈别枝都被祝染揶揄“黑眼圈有点重啊”。
她只能幽幽怨怨地嗔对方,都分不清祝染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谋害她了。
偶尔做完,季夜鸣会继续沉在她耳畔,喉间滚着气息稍重的含笑沉哑:“季叔叔的小公主,喜欢驸马,还是喜欢季叔叔?”
哦,这又是公主与驸马的第三者了。
但每次听见那声“小公主”,沈别枝都控制不住地心尖颤抖,搂紧他哑着软声发嗲。
仿佛,她真是他的小公主。
而非与宠物没什么两样的小情人。
最终,《帝阳公主》定于寒假前,十二月播出,那时候刚好有部剧下播。
沈别枝再次体会到,“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得了”的非正确观点。
所以这学期,沈别枝仍旧忙得几头跑,回学校的时间少。
大学本就生疏的同学关系,在她这里,越发薄弱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