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从容拎一下深黑的西装裤管,半蹲到沈别枝身前。
沈别枝跌坐在草地,鸦羽般的黑长浓睫乱扇,目光从眼角,悄悄追随被扔出的项圈,直至轻微一声落地,才略松口气。
她收回目光,对上眼前突然可以平视的男人,依然忍不住手撑草地,局促往后挪坐。
季夜鸣慢条斯理地扯掉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露出冷白、修长的手掌,阳光下,贲勃蜿蜒的青筋尤其引人注目。
腕骨凸起,青色的筋络从手背蜿蜒,消失与洁白的衬衫袖口,左手昂贵的手表,于明亮的光线下,折出细碎的光芒。
他与她对视,语调缓缓,似费解:“季镇南怎能与别枝相提并论?别枝为何要轻贱自己,拿自己与一群狗相比?”
宠物,如果是宠物,他哪里用得着如此精养,宠她、纵她,她不愿意就不要,愿意就给。
若是宠物,他全然不会等这样久。
沈别枝反应过来,他在回应搞狗那句,脸颊更加烫。
她冷哼,蛮不讲理:“是你先拿它们跟我比的!”
沈别枝可不管到底是谁先提出的宠物论。
就算不是宠物又怎样,她所说的宠物又不非得是宠物,就算是养的金丝雀,宠爱的小情人,与宠物也没什么区别。
不然,能是什么?
难道指望他爱她?
她可记得,他问她是否要替父还债那句。
天下男人并无差别,季夜鸣现在愿意宠她,是因对她的滋味还未腻。
沈别枝才不要这样诚惶诚恐,整日担心他哪天腻了,就将自己抛弃。
必须要他在她之下,要他听她的话。
才放心。
季夜鸣轻笑,不置可否,手中拿着两只手套,也扔到一边。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掐住沈别枝的下颌骨,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倒在地。
低头不容拒绝地吻下来,严丝合缝。
沈别枝仰躺在地上,眼睛被头顶的阳光刺得无法睁开,修剪过的青草,戳着她的后脑头皮,酥麻发痒。
男人的吻绵长暗劲,像慢性窒息,渐渐地让沈别枝呼吸不过来,呜呜咽咽软声,眼睛也难受,湿润的睫毛乱颤轻眨,沁出水润湿痕。
她忍不住,握拳捶打他的肩膀。
溪流款款如环佩脆响,与攫取吻声和在一起,在青天白日里,合奏出一段缱绻艳曲。
沈别枝被迫与季夜鸣交换一个漫长的深吻,他又卷住她,重咬一下,才放开。
安抚地亲亲她的唇角,潮热的气息落至仰起的脖颈,季夜鸣垂眸看着,缓缓沉声轻语:“不过,别枝的脖颈这样漂亮,就该戴上同样漂亮的项圈,求着季叔叔给你。”
或许有些方面,可以适当满足她。
比如,套上项圈,将她锁起来。
如此她就不会,想方设法地奔逃、远离,更不会勾着外人一起,故意来气他。
沈别枝脖子一僵,躺着脸瞪他:“你想得美!季叔叔不如求我,毕竟男人多的是,我这么漂亮,若是想要,年轻的、年长的,多的是愿意跟我上l床,哪用得着求季叔叔?倒是季叔叔年纪大了,想搞我,我要不愿意,你也别想舒服!”
现在确定季夜鸣不会对她做什么非人事,她翅膀又刚起来,哗啦哗啦往男人的脸上扇,半点不留情面。
沈别枝自信满满。
总有一天会要他,求着她给。
季夜鸣没有生气,吻着她的脖子,长指重重拢,嘴上却好似没有脾气般,顺应她的话温柔低声:“好,那季叔叔求一求别枝,现在让我舒服一下,嗯?”
既绅士又下l流的话,分明矛盾,被他用低磁温雅的嗓音说出,却异样寻常,十足地斯文败类。
就是,半点没有求人的态度。
沈别枝听得脸红心跳,颈边没轻没重的刺痒,令她皱眉,她羞恼地推搡季夜鸣的肩:“这是在外面!”
四面空阔的草地,日常有人看守,赶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路过、发现。
亏他能想出来。
但显然,季夜鸣没有他说出的话音那样温柔,他没有动沈别枝的连衣裙,就像上回在车上那样。
更是铁石心肠地,要收拾她,惩罚她。
他宽厚的手掌按住沈别枝的肩膀,牢牢固定。
蕴在眉目间的阴郁,深藏骨子里的压迫感,这会才毫无保留地压给给沈别枝。
随时能有人经过的危险下,突如其来的重击,令沈别枝反射性惊叫,浑身紧绷到发抖,眼睛被阳光与痛楚刺得流下眼泪,从眼角滑进乌黑的头发。
季夜鸣眉间亦微显出一道折痕,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蹭过沈别枝细腻的脖颈肌肤,轻轻按压着鲜活流动的血脉,缓而深地呼吸着,缓解疼痛与其他的不可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