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低下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从两边垂下,她愣愣地看着丝绒面料外的手臂,肌理鼓动起伏,青筋蜿蜒危险。
书房灯光不算明亮,落到人身上,却如虚浮朦胧的薄纱,如欧美爱情电影里的晚间滤镜。
画笔再次落下,茉莉花继续绽放,每一笔都落得稳稳当当,画笔勾勒出完整一片花瓣,沈别枝的花瓣也在被描绘。
沈别枝在朦胧绒光里彷徨无措,一边又不服输地重踩,像骄傲的猫走到了绝路,仍旧会伸出不算锋利的爪子,威胁着身躯比她庞大数倍的野兽。
此时,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沈别枝下意识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通红的眼睛早已湿润模糊,隐隐约约瞥见,一条好友申请的消息。
是华染?
最近她一直在等华染的消息,对好友申请十分敏l感。
沈别枝定了定神,颤抖着伸手,拿过手机,解锁打开。
确实是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发来一条申请理由:你好,我是华染祝染。
居然是祝染直接找她!
沈别枝惊楞住,脚下没注意,过于重力。
季夜鸣倏地喉间溢出一道低音闷哼,手中画笔也重重落下。
沈别枝惊叫,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下,接了好几次才勉强接住。
季夜鸣抬眸,好似随口问:“谁的消息?”
沈别枝红着脸,艰难将申请通过,犹豫几秒,她断断续续地低软说:“是舞蹈,老师。”
季夜鸣漫不经心“嗯”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画笔停下,盛开的茉莉花完成,双层的茉莉花,每一片花瓣都形状不一,有含羞卷曲,也有花瓣尖尖外翻,更有顽强自在地舒展开。
看起来,是一朵正在风雨飘零里绽放的花朵,花瓣被风吹得摇晃,在春雨里舒展。
沈别枝极爱美,虽然并不情愿他给自己画这种带着压迫性的标记,但依然会担心万一真被画丑,影响自己脚的颜值。
所以即使深陷泥泞,她也一直僵着不动,整条腿都僵硬得快要抽筋,陡然放松下来,强烈的麻意沿着神经一路袭击。
感官与知觉同时回归,她仿佛听到山脚大海,在夜晚涨潮的声音,急切汹涌,将礁石里的海藻冲得飘荡不安。
季夜鸣将画笔搁在汝瓷笔山,随后用真丝锦帕擦手,从手心擦到指尖,细致,且优雅。
沈别枝低头,视线模糊地盯着盛开在脚踝的茉莉花,如同一个物品,被主人印下所属的记号。
神思顽强地将这笔记下,她迟早,要在他的心口,他的权杖,纹上这样的茉莉花。
季夜鸣目光松散,扫过被沈别枝坐住的文件,珠玉落盘般的嗓音磁声含笑:“这文件的确不能要了,明天让徐岩州重做。”
沈别枝回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她深呼吸几个来回,轻软声调仍旧不稳:“要是让徐岩州知道他送来的文件是怎么没的,也不知道季叔叔这张老脸能不能挂得住。”
季夜鸣掀眸瞧她,语调温和无奈:“文件分明被别枝打湿,怎么又怪季叔叔了?”
沈别枝瞪他,气鼓鼓地说不出话。
她早晚得要他,在公司里出回丑才罢休。
少女脸颊晕脂,娇如朝霞,将眼尾都染红,似娇似嗔,娇艳欲滴。
季夜鸣纵容笑:“别枝现在知道答案了?我是心疼文件还是别枝?”
沈别枝轻撇下嘴角:“我可没见你心疼我。”
“别急。”
话音落下,季夜鸣薄唇落于那朵颜料将将干透的茉莉花,嗓音低醇磁性:“季叔叔这就心疼小茉莉。”
作者有话说:
徐总助:永远都不知道我的工作量是怎样增加的[微笑]
啊啊终于写完了,然后粥后天要去当伴娘,明天就得去女方家,明天后天的更新我尽量写。
应该都会更,但是可能会更得比较少。
第40章 与机会
◎告诉季夜鸣,她想离开他。◎
元旦后不久,大学陆陆续续放寒假。
沈别枝今天有舞蹈课考试,学校的考试不基本不用担心,她的舞蹈水平早已远超同级学生。
只出了一点小意外。
沈别枝跳完,拿了外套正要穿上,老师眼见瞧见她露出的脚踝,皱眉问:“沈别枝,你那是什么?”
沈别枝低头,洁白的茉莉花这几天淡许多,看上去,几乎快与她瓷白的肌肤融为一体。
季夜鸣调制的颜料,的确非同一般,即使颜色快褪去,半透明的茉莉花,仍旧有种空灵的美。
她用温软无害的眼睛看向老师,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前些天觉得好玩儿,贴的纹身贴,现在快掉了。”
老师眉间的结舒展开,教育她:“这次就算了,下次考试前不要贴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