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看得目瞪口呆,殿内的小宫娥都是捂住嘴巴偷笑。
亲亲可以,但没说不可以擦嘴。
南阳凝着小娃娃半晌,好生气又无可奈何,恍惚明白当年扶桑看着自己为何总是久久不语了,是生气又不能动手的原因。
她只好拿起书,示意乐安坐好,拿起书读了起来。
等扶桑回来,书都念了大半,乐安听得很认真,一双大眼睛盯着南阳,不时附和点头,神采飞扬。
扶桑不觉笑了,秦寰笑说:“县主很认真。”
“比起南阳认真多了,不过,各有千秋。”扶桑笑道,南阳天赋是在武学上,至于文学,就算天天鞭策也无用。
进殿后,南阳停了下来,而乐安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扑到扶桑的怀中,“阿娘。”
南阳将书搁置在桌上,看向扶桑:“陛下今日回来得很早。”
往日子时才归,今日不过亥时罢了。
扶桑抱起乐安,说道:“无事便回来,你怎么好性子地给她念书?”
南阳还没开口,乐安抢话说道:“我亲了姐姐,姐姐才读。”
“原是占了乐安的便宜,难怪难怪。”扶桑抬手摸摸乐安的小脸,又放她下来,示意秦寰将人送回去。
秦寰刚伸手来抱,乐安抱着扶桑的腰肢不肯放,拼命晃脑袋,“不要、不要,少傅说应该和阿娘睡。”
卫照又不做好事了……
扶桑蹲下来,与乐安平视,悠悠笑说:“乐安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睡觉。”
“少傅说我还小。”乐安五官皱了起来,像是小小的包子。
南阳却说道:“秦寰,送给乳娘。”
与小孩子道理说不通,不如来硬的,相当年扶桑都不和她说道理,直接禁足不给出门。
乐安看着南阳撇撇嘴,轻轻哼了一声,抬脚走了,嘴里嘀嘀咕咕一句,也没有听懂。
扶桑乐了,抿紧唇角,看看离开的小背影,又看向冷面无情的南阳,不知该说什么。反是南阳先开口说话,“今日明林说了什么?”
扶桑直起身子,闻言一颤,没有回答。南阳自顾自开口,“明林是明教的弟子。”
“说了些闲话,你想听就去找明林问,朕不会瞒着你。”扶桑背过神朝着一侧的坐榻走去。
南阳跟上她的脚步,“我不信你的话,也不会信他的话,我只想知晓他是不是说了药蛊的事情。”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扶桑避开她的探究。
南阳不信,“你说无关紧要便是很紧要的话,他有解药了?”
“没有。”扶桑坐了下来,目光悠远,神色也带着几分轻松,并不像南阳想象中的紧张不安。
扶桑惯来会伪装,南阳心中有数,不信她表露出来的情绪,只说道:“你想解就解,我又不会拦着你,你倒也不必瞒我。命是你自己的,除你自己之外没人会珍惜的。”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从南阳嘴里出来,就有些关心了。
扶桑如何会听不懂话外之音,微微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很无情,南阳,你可有珍惜的东西?”
南阳抬眸,对上她平淡的眸色,不假思索道:“有。”
扶桑好奇:“什么?”
南阳:“陛下的身子。”
这句话说得很坦诚,坦诚到脸不红心不跳,就连看着扶桑的眼色都没有变,恍若说最正常的事情,能将露骨的话说得这么正经,约莫也只有魔教教主了。
扶桑更是不知该如何说,深远地看了她一眼,“说正经的呢。”
南阳认真道:“我说得就是正经的,陛下的身体……”
话没说完,扶桑捂住她的嘴巴,无奈道:“除此以外呢?”
她松开南阳,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南阳摇首:“没有了。”
“真拿你没办法,你不珍惜银子吗?你今日还和我为银子的事情争吵,难道不珍惜吗?”
“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没有还可以去偷去抢,陛下没了,偷得回来吗?”
扶桑哑口无言,不得不说道:“难怪都说你性子乖戾,朕是人,不是东西。”
南阳深深点头,附和道:“对,陛下不是东西。”
扶桑望向她,当真说不出话来,见她没有正经模样,坦白道:“明林说有解药了。”
“你信他的话?我是他师祖,我都不信,他与他的师父一样,都是脑子有病的人。你别信他的话,扶桑,你们文人是不是有一句话,生同衾死同穴?”南阳眉眼多了几许疏狂,更是不屑。
扶桑轻笑道:“你值当吗?”
“不值当,我喜你从不在意年岁,或许是时日久生情,如今想来,我确实不值当。都说相爱之人中一人死了,另外一人会殉情。我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我不会殉情。陛下若走了,我会回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