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了,不去。】
最后他整理好自己,穿上吴方泊特地留在沙发上的黑色大衣,走出了房门。
吴方泊刚到了警局,便直奔审讯室。
铁门“吱呀”被打开来,只见许海桐颓废地坐在铁椅上,听到有人走向自己,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许海桐的黑眼圈耷拉着,看起来是整宿未睡,警察局的小黑屋可不会提供舒舒服服的休息环境。
“你怎么又来找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许海桐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不够真诚。”吴方泊一边看着他,一边坐到了他正对面的凳子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漏说的供词再好好想想。比如——除了王思铭、陆俊宸以外,你还在那条走私船上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许海桐先是沉默了几秒……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连续抓着我审两天,不如给我一枪痛快的算了,这样多累人啊……”许海桐仰头叹了一口气。
吴方泊看他那颓废的样子,像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
“你们包厢里明明有四个人,为什么昨天你没有提到这第四个人?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吴方泊一拍桌子,用凶狠的语气逼问道。
他要动真格了。
“实话实说,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同一个包厢里的人,也会自行做一些伪装,加上我们四个人鲜少交流,所以我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谁。”他无奈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身高、体型、声音,这些你总有印象吧?”吴方泊不满。
“身体偏瘦,不算太高,全程没有说话,就算说话也是用变声器的,再加上种种外形上的伪装,我根本分辨不出这个人是男是女。”许海桐回答。
“我真的尽力了。船上的每个人都很狡猾,我就这一双拙眼,我能分辨出什么?”许海桐苦恼地解释。
吴方泊轻喘了一口气,将笔录翻到了新的一页。
许海桐的态度很真诚,他没有说谎,这些狡猾的人的确是有千奇百怪的方法伪装住自己。
吴方泊不打算再揪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放。
“既然你们都没见过彼此的样子,你是怎么认出王思铭和陆俊宸两个受害者,就是当时和你同一包厢的走私交易者的?”他接着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因为我们身上有一样很特殊的东西,包厢里的四个人都有这个东西,这相当于一个信物,只要看到这东西,我就能把他们认出来。”许海桐说。
“特殊的东西?”吴方泊疑惑地紧皱起眉头。
“怀表,我们四个身上都有怀表。”许海桐说。
“我在报纸里看到过案子的有关报道,王思铭和陆俊宸的怀表还都镶嵌着【教皇之冠】,我能认不出他们吗?”许海桐接着补充。
“那你的怀表呢?”吴方泊赶紧追问,“上面是不是也有【教皇之冠】。”
“我的当然是卖了啊!”许海桐叹了一声。
“我的怀表上确实也有【教皇之冠】,原本这么好看的东西我是想自己留着的,可是我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当然是要把它换成钱去。”
果然和周往想的一样,许海桐当掉了镶嵌着四颗砖石的怀表,正是这引人瞩目的交易,才让周往安插的眼线一下就找到他了。
“你好像很心安理得?”吴方泊怒火上头。
这样的举世珍宝具有非常高的艺术研究价值和历史附加价值,但在这些唯利是图的人眼里,这样宝贝只是一摞一摞的钞票,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它流入黑市饱受折磨。
“没办法,不卖它我活不下去了。”许海桐说。
“回头给我好好交代你把它卖到哪里去了。”吴方泊咬牙切齿地说。
【等我解决完手头上的命案,非把这条黑链连根拔起不可。】吴方泊想。
许海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吴方泊先是在笔录上“唰唰唰”飞快地书写了几行字,然后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哒”一声放下笔,缓缓迈出了步伐,走到了许海桐面前。
吴方泊往前倾去身子,手撑在许海桐面前的小铁桌子上,用极其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许海桐。
那个富有压迫感的眼神,仿佛直逼人的痛点,让这个男人忍不住闪躲起来。
“你是那个叛徒吗?”他突然问。
“叛……叛徒?”许海桐一惊,显然这个问题让他猝不及防。
“你们包厢里出了叛徒,这个叛徒是一切惨案的开始。那个是你,我说的对吧。”吴方泊继续逼问道。
“我不是叛徒。”许海桐立马说。
“你现在就坐在警局里,说实话对你有好处,而且你也没必须隐瞒。GUN的叛徒在一定程度上……是我们的同僚。”吴方泊冷笑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