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197)

我笑了一声,道:“这么说起来他真是很可怜,对郡主求而不得,于是没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一个奴才,一个内侍身上去。”

他谁也摆布不了,被太后架空,被孙鸿光威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给别的男人,但即便他是这么无用的皇帝,摆布一个绿衣小太监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既可以随意让人打这个太监,也可以欺骗他,饿他,不让他回家,甚至让他心甘情愿成为禁脔。

而这个太监却以为自己拥有了爱情。

香燃到一半,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便掐灭了香,唤人进来照看管公公,然后起身朝殿外去。

“二宝……二宝?”管公公恢复了神志,急急地叫我。

我侧过头,没去看他,道:“对不起,干爹,干儿子对您使这种手段。”

管公公起身了:“是干爹对不住你,是我们对不住你……二宝,二宝!”

我离开了含章殿,漫无目的地在深宫里游荡,身后两个长随一声不吭地紧跟着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正是两个长随夜夜替我点上我原以为是助眠的香。

路过一站岗侍卫身边时,我一眼瞥见他腰间佩剑,心里忽然一个冲动,就伸手把他的剑拔了出来,回身架在其中一个长随的脖子上。

“公公饶命!”两个长随皆是大惊失色。

“别跟着我,再跟,杀了你们。”我说。

两个长随终于不再像两条尾巴似的跟着我。

半个月过去了,赵煜风没有要回来中京城的意思,但每天都让海中青给我送一封信来,把他每日在行宫发生的事都写在上面。

我走的第一天他让人把虞月送走了,第二天他风寒了,在信里委婉地表达希望我回去看他的意思,第五天他的风寒好了,第七天他又中暑了,第九天中暑好了,第十一天又说不知怎的身上乏力,头疼昏沉,第十四天说他亲手摘了一筐葡萄给我吃,已经派人送往中京城来了,但他一次也没有在信里对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道过歉。

半个月过去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当初的他对我的种种算计,管公公是一定会想办法告诉他的。

那筐葡萄我一颗也没吃,全烂在了含章殿。

我偶尔会去西南角楼上坐坐,居高临下远远眺望右掖门外的那座低矮的灰扑扑的长房子。

偶尔有一次,我出了宫门走近了,奇怪地发现净身房外竟然是有穿着甲胄的士兵把守的,我试图进去,却被拦在了外边。

“谢公公对不住,陛下有令,您不能进去。”领头的一脸恭敬道。

不好为难人家,我没再去过。

又半个月后,炎夏过去,赵煜风终于回来了。

含章殿里,他坐在御榻上,我站在一旁,好一阵静默后,赵煜风先开口:“说好的回去找我呢?我等了你一个月……你没有回来。”

我微微欠身,道:“陛下,奴才想出宫开府。”

赵煜风手指攥紧了搁在桌上,不再说话了。

赵煜风没有答应,也没有阻拦,这天下午,我便拿着腰牌出宫去,在朱家桥边上买了座小宅子,宅子只有两进,前院空旷只有一面照壁,后院则有凉亭池塘和假山,种着许多修长的竹子,看着清清凉凉的。

我请了几个下人在宅子里洒扫,也不再管宫里的事了,每日坐在凉亭里看看书,逗逗鱼,偶尔学学烧菜沏茶,也过得有些滋味。

赵煜风常来看我,几乎没走过正门,也不带一个人,直接从后院翻进来,每次来都像截木头似的坐在我边上,不说话,我干什么,他就看着,我给他倒茶,他就喝。

但也有不像木头的时候。

比如说今天,他来的时候两眼微红,喝了我一杯茶后就来抓我的手。

他没什么劲儿,我很轻松地抽回了手,然后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清亮的耳光声回响在凉亭里,我又倒了杯茶递给他:“皇上,您喝醉了,多喝两杯茶解解酒吧。”

赵煜风接过茶喝了,接着把茶杯放在大理石桌上,然后一把抱住了我,小心翼翼地亲我的脸,嘴里道:“朕是皇帝,朕是皇帝……”

我:“对,您是皇帝,我是奴才。”

赵煜风身体一僵。

我又道:“但是一年之期早已经到了,咱们的主仆缘分也该尽了,请皇上放奴才回家吧。”

“你不要我了是吗?”赵煜风在我耳边喃喃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从未喜欢上过我,你总是能够随意说出要回家要离开这样的话。”

我问:“奴才喜不喜欢皇上,皇上心里,难道不清楚?”

赵煜风慢慢松开了我,站起身离开。

“请您注意身体。”我对着他背影道,“皇上最近身体似乎有些羸弱,还是尽早请太医诊治的好,免得到时候您一病,瞧着可怜,奴才又心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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