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怎么有空上我这小店来了,可是要吃饭喝酒,楼上是一堆文客聚会,我给周管事安排在大堂怎么样?”
“滚蛋,我是来找人的,你这里可是住进了一对夫夫?”周管事不耐烦,本来在酒楼好好的吃酒,才到一半就被手底下的人喊回来,要给小郎君找什么夫君,听说是个生的极好看的公子,小郎君一眼就看上了,结果人不乐意,只好叫他来请回府里。
“夫夫?周管事说笑了,我们这客栈每日住进来的夫夫夫妻有不少,也不晓得有没有周管事要找的。”客栈老板心头一个咯噔,猜到了这周管事怕是要来找谁,赶紧给角落的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从后院绕过去,给人夫夫通风报信。
“老子要找的长得最好看的那对,有人看着他们进你们客栈,要是我找不到,你们客栈明日便可以关门滚蛋了。”
客栈老板脸上的笑挂不住,他在双榀府开了三十多年的客栈,与人友善,连城中的大商也说得上话,更不提许多文人墨客,过来住店他都给个便宜,不然他家饭菜不好吃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有文人过来赏脸聚会。
就是给他这个老板面子,算起来他在城里也是个人脉极光的人家,周家势大他容让几分是不想惹麻烦,可现在周家一个管事出口就要断他财路,真当他在这双榀府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呢。
“周管事哪里的话,客人的双腿长在自己身上,我又不是官府之人哪里管得住客人去哪儿,周管事若是诚心找人,不若去府衙报官,但这无冤无仇,人家要是没有作奸犯科,恐怕周管事是拿不到人了。”
这话出口,不光楼下吃饭的客人,就是上头正说的起兴的文人们都低头望过来,尤其是那有身份地位的,纵使家里比不上周家,却也叫周家一时半会拿他们没办法,更是肆无忌惮的笑出声。
叫周家来的人一个个都憋红了脸,想必是好久没有被这样落过面子。
“好啊,蒋老板,我看你这好日子也过腻了,既然你要我去报官,那我就走一趟,看看这府尹大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家老爷的。”
周管事说着要走,只是手底下的人却不动,打算守住这里不让那对夫夫逃跑,不然到时候可没法给小郎君交差。
只是不等他出门,二楼楼口走来一人,半靠在墙口,一手拎着一把堪人长的陌刀,“走什么,不是要找我吗?”
杨壹并不客气,客栈老板心善叫人通知他走,他却不乐意当个逃跑的老鼠,周家如今势大又如何,按照时间,也不过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朝廷就要打压这些勾结官府的商客,周家必然首当其冲。
周管事听到说话声回过头,看到杨壹的相貌眼神还有几分惊异,生成这副模样若是哥儿,恐怕早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不过便是个男子,也少不得麻烦。
“这位公子出来就好,我家郎君对公子一见如故,望公子登门一叙。”
“周家郎君可有长辈在?”杨壹手指摩擦在刀柄上。
周管事不知道这个公子怎么突然没头没脑问这样一句话,“这个,自然是在的,郎君在家深受老爷宠爱,公子若是跟我回去,想必老爷也会对公子另眼相看。”
“是吗?我还以为周家郎君没有长辈看护,不然怎么如此没有教养,明知我有夫郞还要上赶着请我登门,莫不是周家郎君喜欢当小。”杨壹这话颇为不客气,古人最是重礼,单单一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都能骂的许多文人吐血,他这话大庭广众说出来,若是要脸的怕是恨不能当场自刎。
“你……”周管事没想到这小子伶牙俐齿,竟然在此处等着他,一时间心头气的不行,“公子说笑了,夫妻尚且还能够和离,良禽择木而栖,我想公子该好好考虑才是。”
杨壹嘲讽的小小,攀高枝的确是在文人中盛行,只是他可是个俗人,当不得。
这时候柳柳也从屋里出来,牵着杨壹,听闻方才周管事的话就要还嘴,不料杨壹快了一步。
“周管事才是说笑了,你也说良禽择木而栖,我是梧桐,好不容易等到我家夫郞这只凤凰愿意落到我这枝头栖息,要是此时来一只鸦雀扰了我夫郞的兴致离开,可会叫我恼上许久,我想周家不至于要强买强卖。
当然若真是要动手我亦然奉陪,只是不晓得周家的人可有山中大虫经打,若是没有,怕是难免出手重了伤了性命,不如你们签个生死状,若是同我出手生死不论,好叫我放开手脚些。”
杨壹说着话,单手握紧柳柳的手,方才靠着墙的姿势也正经立起来,另一只手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那柄长刀便被横立空中,刀尖对准周管事一伙人,在透窗的阳光照射下,露出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