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将刚取出来的酒封口去掉,倒入托盘中那两只小巧玲珑的酒杯当中,就见这些泛着灵气扑鼻的灵酒刚一倒进杯子里,这如玉酒杯就渐渐变成半透明的颜色,看着煞是惊奇。
裴满像是习以为常,只随口说起一句:“……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不过也就是一些小玩意儿,胜在稀奇。”
她倒也没有乱说,夺天造化稀世珍宝必然是无法安安稳稳地放在她这儿,少不得有修士来杀人掠宝,只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是少,但也并不是必需品。
也就裴满酷爱收藏这类东西,也难怪她修为如此低微。
因着那张和艾眠一模一样的脸,风涟漪也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颇有些无聊地坐在榻上,半依靠着支着自己脸侧,如同珍贵的长毛猫一般,懒洋洋地盯着裴满的动作。
她身上一切都似滑滑的,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那截白皙的小臂,再是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在不甚明亮的环境中,依稀能看到微微凸起的骨感,以及中间的那粒红色印记。
她半躺在美人榻上,鞋子早就不知丢到何处,就那么□□着双脚踩在榻上,任由阴影从下而上地舔舐着她的脚,脚踝处竟还圈着脚链,如同沾染上邪念。
黑漆漆的眼眸因着背光的缘故叫人看不清,只觉得那双眸如同明月落入深渊,让人渴望又惧怕深陷其中。
即便是看不清,裴满也知道风涟漪在看着她自己。
也不知心思飘到哪里去,裴满耳尖染上一层薄红,手中的酒也差点溢满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巧酒杯递到风涟漪面前。
脸上浅淡的笑容也跟着深刻几分,期待道:“宫主试试?”
风涟漪想得远多了,她觉得裴满果然不是阿眠。
许是太久找不到阿眠,对着裴满时,也就更加包容些,伸手接了过来,说道:“我不怎么饮酒。”
平日里琼华找来,也只是找风涟漪饮茶。
所以风涟漪也并不知道她的酒量竟这般差,不等裴满再倒第二杯时,风涟漪就已然有些熏熏然,眼前的景色也似多了重影,叫她看不太真情,说话也慢吞吞,如同含着水儿一般。
“这酒……”怎么劲儿这么大?
风涟漪脑子有些沉重,觉得她堂堂一个化神期修士,也不至于被凡人的酒给熏醉,所以才那样随意地饮下。
她心有警惕,坐在她对面的裴满像是浑然不知,只端正地坐在对面,也跟着抬手喝下一杯,微微抬眸看过来的眼睛里有浓郁的黑,仿佛有将人能吞下的欲念,偏生她说话的语气再正经不过。
“这是我亲手酿的,宫主应当是听过的,这酒名为千日醉。”裴满浑然不知似的继续讲下去,这酒的来历倒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风涟漪对这些酒并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太清楚。
这会儿脑子有点浑浊,听不清裴满在讲什么,只觉得如同情人低低的絮语,叫她根本不想听,抬手就想要堵住裴满的手。
这距离当是碰不着的,可风涟漪抬手时却真的按到了裴满的红唇。
应当是按到了,风涟漪茫然地想着。
指尖的触感再柔软不过,对方偏偏也不躲开,反而更进一步,风涟漪就摸到了湿润的润泽感,好像是伸进去了,然后是摸到坚硬的牙齿。
再后面,风涟漪就没了感觉。
好像听到裴满说了一句。
“宫主,您醉了。”
半梦半醒间,风涟漪心神悸动地从榻上坐起来,就发现面前的托盘犹在,只是酒和酒杯都被收走了。
满以为洞府内该都是酒味,却像是被人特意清扫过,只余一片清清淡淡的花香,风涟漪这才注意到,原是那花瓶里的花散发出来的香味。
风涟漪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觉有任何异样,她伸手顺过自己的长发,忽然觉得多了一种陌生的异香。
不过她刚凑过去,那点异香便又闻不到了。
事后裴满倒是说的话毫无破绽,风涟漪饮酒醉倒后,她是怕风涟漪着凉,为其披上一张毯子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异香可能是花的香味。
“这花盛开时香味绵延持久,到后期香味就会淡掉,许是有花朵落下,正巧宫主压住了。”她神色再真诚不过,风涟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之后几天,裴满也常常带些少见的东西来找风涟漪,说是一起欣赏把玩,又或者是无所事事找着风涟漪对弈一整天。
甚至还送了几幅她自己作的画,看上去倒是很有天赋的模样。
只不过风涟漪看着,隐隐觉得风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偏生又想不起来。
接触得久了,风涟漪也就发觉,裴满对修炼有些懒散外,为人倒是十分有趣,还像是有肌肤饥渴症,时时都想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