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曾经都是有人伺候的享受之人,不见得没做过“派人做打手”之事。但是以往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一番罢了,和如今的遭受则是天差地别。
也只有当拳头挨在自己身上了,他们才感受到了痛楚。但当然为时已晚。这也是他们早该遭受的报应。
因头一回便成功了,这带来的效果极为不错。蓝景他们众人之间少了许多的意见不合,胜利带来的成就感如此的明了。再加之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顿时士气满满地筹划下一场。
第一回 的理由自然是不能用了,他们诱敌深入的第二回合理由还需借由第一回合的出发点开始新编一个对峙理由进行诱骗。
这群人这边又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样地讨论了起来。
咸毓竖耳听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楚蔽道:“你瞧,他们真还做到了。”
楚蔽挥着折扇,淡淡地问了一句:“累么?”
咸毓摇头:“我还行。”
说着她倒是也拉着楚蔽直接坐在了楼梯阶梯上。
而一当她坐下之后,她其实不得不承认,她一点儿都不累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可是从昨晚一直断断续续地耗到了现在,而她本就身子骨不太能打。现在一坐下来之后,她可能就暂时懒得再站起来了。
这正合楚蔽的意,他挨着她的肩,好整以暇地给她扇着风。
咸毓也靠了过来。
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安静。仿佛一直存在的喧嚣都消失了般。他们只需要这么静静地坐在一起,不说话就可以这么相处下去。
过了一会儿,咸毓感叹了一句:“不知不觉,我们来这儿也有几日了。”
“嗯,”楚蔽跟着说道,“也不知那马死了没。”
咸毓一惊,直起头来着急问道:“那怎么办?”
她竟然忘了马兄弟!
楚蔽却又回道:“那处都是草,饿不着它的。”
咸毓松了一口气,一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你故意吓我的是吧?”
楚蔽倒也未否认。
咸毓轻哼一声道:“你不就以为我会在这‘流连忘返’吗”
楚蔽转而看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不会吗?”
肯定不会啊,他为什么还会这么问。
咸毓直接懒得回答了。
短短这几日,楚蔽虽然是出于陪着她,但也变得越发喜欢这般引着她说话了。
果然,她不回答,身旁的楚蔽又继续意有所指地淡淡说道:“眼下这时辰,原先该陆陆续续来女客了。”
咸毓转过头来,也回看他道:“是呀。”
然后呢?
她没他能忍,直接说道:“我可没那么多钱。”
楚蔽颔首道:“是了,有更多的钱便能来了?”
“你说什么呢……”咸毓一把捂住自己泛红的双脸。
她的皮肤也真是不争气。分明并不是做贼心虚,却造成了好像她真的有这种想法似的。
而她也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她根本就从未往这边想过罢了,搞得她好像是……看上了这里的什么侍君,才有了那么多口头上的理由不想走的。
楚蔽倒也未继续有意打趣下去,而是垂下眸来,低声说道:“你好心助人,他们未必会知晓。”
咸毓耸耸肩,回道:“我这是好心做好事,阿不,是你和我一起——我们这是好心做好事。”
楚蔽抬眸看她,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我好心?”
咸毓本想回他,他分明一直配合着蓝景,可不就是其实也是好心么。
但她也没再说出口,省得他又在意她动辄提到了蓝景。
咸毓轻松一笑,一把搂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他好不好心,都不是事儿。
她转而问道:“一会儿我们吃什么呢?”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和蓝景他们在天黑之前出去。
如果成功出去的话,他们就能在外面吃晚饭了。如果来不及的话,他们也只能暂时挨饿了?
咸毓这才有些后悔刚才在那房间里时没强行多吃一点。不过如今不到万不得已、饿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也懒得回那间房间里吃冷掉了的酒菜了。
虽然浪费的是这家侍君馆的粮食,但是咸毓还是会对粮食感到可惜。
她轻叹一口气。
楚蔽闻言问道:“可是倦了?”
咸毓应了一声:“嗯……”
主要还是在心疼浪费的粮食。别人浪费也就算了,可她刚才和那些吃食可算是“擦肩而过”,她却没有尽到“一扫而空”的责任。
一想起来还是有些遗憾的。
楚蔽正想说,若是倦了,可以靠着他睡一会儿。
可就在这时,楼梯口又冒出了那个火急火燎的蓝景的身影!
霎时间——咸毓一把甩开了楚蔽的胳膊。动作要多快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