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在内务堂里终于得到了一个应家子弟在外应该得到的尊重,被人带着办理手续。
对方歉意地说因为他来的太晚了,选课已经结束,他只能上必修的基础课程(注:部分确认开课但名额没有满其实到月中之前都能报名,这里是在诓他)。
这对应飞阳来说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来上课的。
之后又花了一上午挑拣住处,才找到一个能住人的。
考虑到老祖给他推荐信物的时候说过“不可冒犯书院里的先生”,应飞阳决定动身去参加下午的课程。
新生里也还有正常人,在他表面身份后,主动跟他搭话。
他打听到洛水烟有个表妹也是这届进来的,姓桑。
对圈子里的其他人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姓氏,但对他们应家来说不是。
他们每每想起这个姓氏都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番。
所以他当即冷笑一声:“贱人生的女儿罢了,她也愿意喊一声表妹。”
然后眼前一花,被人摁在了地上。
那人在踩断了他一根肋骨之后,又义正严词地说:“拖延入学,不敬先生,辱没同窗,真叫人看不下去。”
他哪管对方说什么,大声骂对方偷袭。
对方便收回脚,神色坦荡:“先生说在人来齐之前,我们可以随意切磋,你可以愿意与我堂堂正正地比一场?若是你输了,便向被你辱骂的人道歉。”
应飞阳自诩是青年英才,不惧比试,立刻问:“若是你输了呢?”
对方:“任你处置。”
他登时就笑了:“那我要你去给那贱人生的小贱人两巴掌。”
不是觉得他有失道义么?
他要对方比自己还过分,一次侮辱两个人岂不美哉?
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的应飞阳自信地展示了自己金丹后期的实力,和强大的家族秘法。
结果很明显——他现在被人踩在地上,又断了两根肋骨。
真是流年不利,一个初级班居然会有这种人物。
应飞阳无力地唾骂着,又因为剧痛闭上嘴。
桑灵犀听完系统转述的始末,面带笑容地走过去。
龙尧看到她的表情,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脚,转念一想,惹对方生气的显然不是自己,又理直气壮地站直。
“这是在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龙尧冷眼瞧着被人扶起的应飞阳,不想说让她难受的话:“和新来的同窗切磋了一下。”
应飞阳一抬头,便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一来你就来见我了。只是我不小心遭人暗算,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丝毫没觉得自己狼狈。
大约在他看来,自己哪怕是头发凌乱,浑身是灰都是不羁潇洒的。
桑灵犀挑起眉头,明白他是认错了人:“你是?”
“我是应飞阳,应家的长房嫡孙,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应飞阳被扶着坐到石凳上,吃力地倚着桌子,偏头见扶他的人正带着讨好的笑容,在对他嘘寒问暖。
他满意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疗伤灵药,问了对方的名字,打算以后把头号跟班的位置给这个丁唱。
很多不方便的事情得交给跟班干,等闹大了再把罪责都丢给对方。
他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练了。
丝毫不觉得其他学生和自己处于同一阶层的应飞阳想着,一转头,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正思索地看着他,后用肯定的语气说:“不认识。”
女子清澈的眼睛中没有疑惑,只有狡黠,如同猫儿一样灵动可爱。
应飞阳先入为主地觉得被长辈称赞的洛水烟是个古板无趣的女人,没想到今日见到的人这般漂亮动人,连日来的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好吧。”他颇为宠溺地说,“从今往后就要熟悉了,毕竟我们是要当夫妻的……”
在桑灵犀要抑制不住呕吐欲望的时候,林先生从屋子里走出来,抬手召集他们过去。
林先生长相粗犷,足有两米高,肌肉流畅,肤色古铜,符合大家对体修的一切想象。
“先生我呢,比较喜欢看热闹,也一直很鼓励学生在课上打架。你们不要怕,也不要收着,只要是在我这边,只要我没在讲课,随便打,打死人算我的。”
林先生满意的目光落在龙尧身上,继续说:“我晓得你们都骄傲得很,想必彼此间有些矛盾。这样,第一堂的课就让你们自己选对手,去那里一对一地打。”
他指着远处的九个水上圆台说道:“这次的地点选在水上,水灵根和冰灵根的学生要更有优势一点,你们克服一下,克服不了可以等明天的课。”
无涯书院的一半面积都是各类教学设施,足以满足每位先生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