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犀长舒一口气，握着自己的梅隐剑，谨慎地问：“有禁止使用的法诀或是法宝吗？”
林先生挑起眉，想了一会儿说：“禁止用超过你们当前修为的任何手段，其他的随便你们。”
和桑灵犀对战的是一位元婴初期的剑修师兄，头一眼看不出深浅，但很礼貌地跟她打了招呼：“剑道院傅舒，擅长远山云雨剑。”
《远山云雨》正好是桑灵犀看过的一本剑谱。
出招时能引动天地灵气，招来雨水，招式缥缈轻灵，变幻莫测，光从外表看，无法确认哪一招才是杀招。
是一门自带场景buff，巧攻流的剑术。
她平日里使用的剑法，也多是这类。
以林先生的做派来看，这显然不是巧合，她大胆猜测，这位师兄八成也跟她一样是冰灵根。
那么他在使用这门剑法的时候，将会参入更多的变数。
林先生可能是觉得她平时太安逸了，想让她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桑灵犀意味深长地笑了：“桑灵犀，我擅长……幻术。”
先生只说禁止使用当前修为的任何手段，又没说禁傀儡和幻术。
傅舒：？
怎么跟林先生说的不太一样？
他不妙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和他对阵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
对方的剑是杀人剑。
剑势凶而急，让人惊诧于世上竟有如此快的剑。
她本人又有种寂寥无情的冷清感，仿若为剑而生。
短暂的对招中，傅舒就意识到自己的剑道不如对方。
他的心还不够诚，不够坚定，在为眼下的一点小小的成果而沾沾自喜。
心中震颤，他的剑也发生了变化。
擂台上细密的雨丝化作万千冰晶，尽管被结界挡住，弥漫开来的肃杀之气也引起其他的人注目。
林先生嗑着瓜子对剑道院负责考试的先生说：“你这弟子不错。”
“那是，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要不是你非要冰灵根的，我都舍不得他来这儿浪费时间。”
林先生“噫”了一声：“他现在连我学生的袖子边都没挨上，我看八成是要输了。”
傅舒逐渐在对阵中占据了上风，但他依然没有在擂台上找到自己真正的对手。
按理说，在他的冰棱全范围地覆盖了擂台的情况下，隐身的她早该显形才对。
若说是躲到了擂台之外，他又确确实实地受到了法术的攻击。
这些攻击伤害不大，但极为精妙，处处踩在得分点上。
也让他次次判断错来源。
比一拳打在棉花上都叫人难受。
桑灵犀打完了二十道法诀，为了保险又补了几道，才不疾不徐地走到梅影的身后，接过她的剑，信手一挥。
这一剑如飞雪落梅般风雅，和傅舒方才接到的剑招有着全然不同的风格，叫傅舒起了警惕。
但他这一剑已出，势重难返，他拼着被剑气反噬的危险收回，却已然晚了。
一截墨色的发丝和若雪的冰晶一起落下，雨雾也散去，灿烂的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地上。
一刻钟已至。
傅舒面带苦笑：“是我输了。”
桑灵犀抱剑作揖：“师兄承让。”
没啥好说胜之不武的，她本来就是修幻术的，这才是正经的对战方式。
突出的就是一个安逸。
“师妹于剑术上亦有出色的天赋，为何要择幻术一道修行？”
她淡淡地说：“大道三千，本就不该划分出三六九等，归纳旁门左道，而应是寻心之所向。”
傅舒若有所悟，原本因为“输给师妹会被其他人奚落”而生出的低落情绪散去，又行一礼：“受教。在下为方才的无礼之言道歉。”
“师兄本也是好意。日后若是再与幻术师对阵，需明白一点，比起眼睛和感知，更应该相信手里的剑。”
“好。”
傅舒下擂台的时候，发现隔壁的同窗被那个看起来病弱的小姑娘打伤，便过去搀扶了一把，给人递了疗伤丹药。
桑灵犀有些感动。
师兄里原来还是有正人君子的！
下了擂台，林先生揣着走到她面前，难得夸奖了她：“打的不错，幻术也很厉害，能瞒过元婴期。”
她谦虚地说：“先生谬赞。”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让她的笑僵在脸上。
“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次乙的成绩。”
甲对应90分以上，次甲80-89，乙70-79，次乙那就是刚刚及格啊！
为什么？！
她不是达到了所有的要求吗？
林先生看出她的疑惑，呵呵两声：“那八十剑根本不是你自己挥的，没算你找替考就不错了。”
桑灵犀：“……”
不能算你早说啊！
“我可以重新考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