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电话那头的谢侃声音顿时萎靡了下来:“别说了,人温总已经联系过我了,还不知道明天要怎么收拾我呢。你这么一说,我瞬间又提不起劲了。”
依她火急火燎的性子,其实早在打电话时就想着提温洵约她这事,但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一绕到她嘴边,她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
“这么快,是让你去她公司道歉吗?”林离略一惊,想当然地问道,“怪不得下午的时候她把你的号码也存了过去。”
“嘿我就说她哪儿来的我的号码。不对,她那么厉害一人,就算不问你要也能通过其他办法搞到手。算了,既然说起这个,我问你个事儿啊。你判断判断,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说现在的大人物约人都换了新鲜的开场白?”
林离将手机换了个方向,好奇地挪了挪身子:“怎么了吗?”
“我念给你听啊。”谢侃清了清嗓子,“古田酒店2012号房,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破折号,温洵。要不是后头还有两个字在这儿,这消息乍一看我还以为我被哪个色狼盯上了呢。”
林离听罢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问道:“你把号码报给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她。”
说着,手往不远处的茶几够了够,将温洵的名片捏到手里。
谢侃想也没想地就念了出来,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卡顿。也不枉她盯着这条短信反复地品了三个小时。
“怎么样?”她紧张之余不知怎的还有那么一点莫名的期待。
你期待个屁,谢侃暗骂了一句自己。
“是她。”林离一锤定音,“而且用的是私人号码,这条短信应该不是工作人员发的。”
谢侃觉得骂了自己几句好像不顶用了,确认完之后心里竟然对明天更期待了。
“呸你个老色批......啊不是,我不是说你啊。家里那条刚买的泰迪,我给它起了个洋名,叫皮特。”谢侃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自顾自解释着,与此同时还伴随着音量不一的假笑。
要换做是别人,肯定要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了。
可惜对面的是慢半拍的林离。
“你也不用太紧张。温小姐可能是想找一个不那么正式的地方解决这个事情吧。我看她下午提到你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似笑非笑应该也是笑吧。
林离的本意是想让谢侃放宽心,但她不知道在听完她说的话后,谢侃的心早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到了天外。
笑?酒店?完了完了,难不成这大总裁要对我行不轨?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好像对明天更期待了点。
听着那头迟迟没有声响,林离还以为谢侃还焦虑着,当下又紧接着说道:“你要实在担心,要不我明天陪你一块儿去?”
话音刚落,谢侃直接口随心动:“不用!”
“嗯?”
“啊我的意思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及时反应了过来,顺滑地解释道,“这温总想来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约在酒店可能也是为了安全。放心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赔罪什么的,我最擅长了。”
“嗯那好吧。”林离点了点头应道。
不过,听着最后一句话,她不由蹙了蹙眉。
*
顾听澜洗完碗回来,就见着林离蜷在沙发上颇为严肃地看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这么严肃?”她坐到林离的身侧,笑问。
林离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看了一眼顾听澜后,略想了想,将手机抵到下巴上,轻声问:“我是不是很任性啊?”
“为什么这么问?”顾听澜略挑了挑眉,坐近了些,语调放柔。
“好像工作了这么久,所有的人际交往我一直都是让谢侃替我去,而我却连手机都不想看一眼。其中肯定有脾气不好的人,这些都是谢侃默默给我承担下来了。”
林离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但是今天听完谢侃末尾无心的一句话,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很多时候她只是在逃避责任而已。
虽然这是谢侃的工作,但谢侃是她的朋友。
顾听澜听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回应,微微转了转眼珠,似是在思考。
末了,她将目光重又转到林离的身上,语重心长地回道:“我觉得任性这个词太重了。你呢,如果说真有什么错,那就是缺乏安全感罢了。
就像那些流浪猫在接受别人喂食时总会凶狠地哈气,看上去它们好像不识好歹,其实只是怕受伤害而已。你就是一只害怕的小猫,因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所以干脆先将自己躲到人群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见林离虽有些释然但仍有些郁结,她略思忖了一会儿,而后屈起食指,笑着轻点了点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