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蕴拼命阻拦黑羊上楼,却还是没拦住,他们一群人推开仓库门,见到里头只有我时很是惊讶。黑羊问周少蕴,这就是你拦着我的理由?
周少蕴镇定地说,拦着你怎么了,从前你没少为难他吧。
我借口给妹妹送饭,躲避了他的追问。他们草草搜索一圈无果后,便把目光对准了我,黑羊他让我——”
戚在野屈辱地咬紧牙,“我一定会杀了他!”
周泛把他搂进怀里安慰,轻轻拍着肩背问道:“他们逃掉了吗?”
“嗯,趁我拖住黑羊的时候,他们从通风管道跑了,几个老师把他们藏进了宿舍,至于后来是怎么离开瑞比斯的我就不知道了。尽管学校里处处是两人的痕迹,黑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他也因此跟周少蕴结怨。”
周泛感慨,“黑羊这人啊……白先生说,当初费闻勒从瑞比斯投奔来的时候,背上还背着姐姐,姐姐被州长的毒工厂迫害染上了毒瘾。他便拿一根绳子将她捆得死死的强行戒毒,口吐白沫了也不松开。先生说,他后来亲手结束了姐姐的生命,并发誓要砍下州长的头颅陪葬,先生欣赏他的果断与狠厉,便松口让他加入帮派并取名黑羊。
先生本意是想把他驯成一条会咬人的狗,可一不小心就驯成了狼,还是会反咬主人的那种。黑羊离开不勒城时,偷走了先生的一条船和大批弹药、武器,回去之后便打着丛莱的名号重组了自卫队。
我有时候想,若当初先生没有收留他,若早点把州长绳之以法,那瑞比斯现在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闭上眼睛,枕着雨声,戚在野说:“大概吧,可惜没有如果,就像死去的人无法复活。”
周泛叹息,“那就向前看吧。”
第二日天晴,伯爵穿着松垮的睡衣,袒露一片雪白的胸肌倚在沙发上,阳光撒了他半身。
一名穿着笔挺的执事正在为他念读今日新闻。
“内阁昨日召开了有关明年税收的会议,由财政大臣罗伯特主持和召开。”
伯爵摩挲手上的戒指,询问道:“他呢?”
“国王还在萃城秋猎。”
“专挑国王不在的时候为他分忧,真是一群忠心的大臣。”伯爵懒懒地起身,白衣执事为他解下腰带、褪去睡衣,换上丝质的衬衫。
“那红发小子呢?”
“还在外面等。”
“让他进来吧。”
戚在野在卧室外间等待的时候,顺便签完了一份厚厚的婚前协议。他只看了几眼便觉眼花缭乱,好在有律师尽责地为他总结重点。
伯爵在卧室吃早饭,戚在野一进去,就被人递了块平板到手上。他不明所以,抬头看看伯爵,又看看边上管家打扮的人,“干嘛?”
“挑些新鲜事念念。”
戚在野随便划拉两下,发现都是昨日的旧新闻,于是他道:“我说一件新鲜事给你听吧。”
伯爵起了点兴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怀孕了。”
空气也就静默了两三秒,随后伯爵就说:“噢,总归都是我们丹戈家族的孩子,你安心待产便是。”
戚在野不知真心假意地赞美,“伯爵,您格局真大。”说完低头看平板,挑了件娱乐新闻来念,念完新闻还得给伯爵读邮件,并按照他的意思对邮件进行回复。
“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我。”吃过早饭,伯爵褪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隔着桌子扔给戚在野,“你得让人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戚在野一琢磨,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伯爵是怕被外人指责为井逼婚,便想让戚在野当众表演一场“心甘情愿”的求婚,以免落人口实。
这不难,戚在野想,找个人多的场合把戒指交出去就完了。
伯爵当日就要回华美洲,他本想带戚在野一起离开,但对方挂心着小妹,只说再等几日。
然而伯爵这次没那么好说话,只给了他三日期限,因为婚礼就在一个星期后。
小妹被带去军队后就彻底没了消息,周泛帮着一起打听,却仍是无果。戚在野去找过方时幸,但对方出院了,一时也联系不上。周泛安慰他说,军队不会随意处罚平民的,他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所以小妹的人身安全不必太担心。
三日期限将至,戚在野该出发去华美洲了,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临行前忽然想到了贺行简,于是赶紧打听住处找了上去。
贺行简养了几条猎犬,戚在野被人领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生肉喂狗。他似是一点不怕冷,深秋的季节里只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间,如山峦般健硕的肌肉,在单薄的衣物下连绵起伏。
“只需帮我打听她是否安好,其他的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