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这场求婚不满意的意思。”贺行简如实说。
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戚在野备受打击。可明明贺行简刚才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在朋友们面前又显摆又嘚瑟,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可这些不都是你要求的吗?你要的乐队我请来了,烟花是按你喜好做的,”戚在野指指他抱着的香槟玫瑰,“连花也是你指定的,你想要的我都做到了啊!”他语速很快,因为着急。
而着急是因为黑手党连日的追杀。他怀着孩子,无法如以往到处躲藏,他现在连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所以他迫切找到贺行简,想要用婚姻和其他的一些条件,来交换对方的庇护。
贺行简虽然答应得爽快,但附加条件特多。
“我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真诚的、浪漫的求婚仪式。”贺行简当时说是要求不高,但其实连乐队都给戚在野指定了,以及大大小小各种细节,光笔记戚在野就写满了两张A4纸。
“也就是说,这里面没有你自己的一点想法。”贺行简一针见血。为了这场求婚,他特意用心打扮,并接受好友建议修了眉,不光如此,还广邀宾客。以至于戚在野当时就傻了眼,明明只约了贺行简一个,怎么会有一堆人鱼贯而入。
“交待得这么详细,我哪敢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啊!”戚在野说。
“谁说命题作文不能写出新意的?”
戚在野急躁,“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贺行简掌心罩住他后脑勺安抚,哄似的安慰,“别急,我不催你。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那我想要的你能满足我吗?”
戚在野一连说了几个“能”,把贺行简给逗笑了,他像上级鼓励下属,“小戚,用点心,这可是我的头婚。”
为了贺行简那“该死”的仪式感,戚在野当晚失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就被祝鹤一连串的电话吵醒,接通了他也不说话,只沉沉地呼吸。
戚在野撑着困意,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轻声道了最后的晚安。
“你要结婚了。”祝鹤声音低沉。
昨天现场人多,贺行简身份又瞩目,被求婚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传遍了全城。
“对。”
“怪不得着急分手,原来有更好的下家了。”祝鹤好像喝醉了,说话轻浮。
戚在野顺着他的话回:“他是挺好的,很有担当。”
对面的祝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挂断电话。这之后戚在野就一直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小表哥在早晨来电,蔫蔫地表达内心的愧疚。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不得不跟那可怕的家伙结婚。”说完小表哥又精神抖擞,“干脆我们逃吧!又不是没逃过!”
“别异想天开了,不说逃去哪,小羽的学业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丛容原以为没有比一大清早从新闻上看到“表弟求婚”更让人震惊的事了。他失声叫道:“你怀孕了!”紧接着他又了解到贺行简其实并没有答应求婚,焦虑地狂抠大腿,“怪不得他不答应了,哪个圣人会接盘前男友的孩子啊!”他越想越不安,要是失去贺行简这尊大佛的庇护,他们一家子都得玩完,他必须得帮表弟想想办法!
一早上电话不断,才结束与小表哥的通话,贺行简就紧接着打来喊他起床。
天这会才刚刚亮,戚在野握着手机一脸震惊,“这么早干嘛去?”
“跟我去公司。”贺行简玩笑道:“难道你还想在我这白吃白住?”他收留戚在野有一段时间了。
贺行简在电话对面打领带,简单交待了今天的行程,从早到晚,满满当当。
“下午不用跟我出去见客户,会有助理带你熟悉公司。晚上下班,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去上课。”
戚在野已经握着手机来贺行简卧室找他了,“上什么课?”
人都在跟前了,就没必要隔着手机对话了。贺行简挂断电话继续交待,“语言课,给你报了纽语和希语,上完课大概九点,回来吃点东西写作业,我来检查。”说罢招招手让他过来。
戚在野站到他跟前抬头说:“你望子成龙啊。”
“你不乐意我就去退了。”贺行简双手合拢于他腰间,以手作尺量出腰围,“上班以后要穿正装,下午就让人送衣服来。你这什么表情?”
戚在野挠挠脸,“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没人这么管过我……”
“讨厌吗?”
“不讨厌。”戚在野如实说。
“你该讨厌的。”贺行简不按套路出牌,“任谁都不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擅自替你做决定。”
戚在野皱眉,“你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