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吧,我来扔。”
戚在野无所谓这种小事,打了招呼就走。回到车上,手机响起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是祝鹤发来的小视频,每一则都与小戚宝有关。
孩子两天前就被祝鹤接去京州玩了,祝朗和拂荣小姐都想见孩子,他们承诺过完年就把孩子送回来。
视频一点开就是小孩潮到不行的大脸,精致的编发,炫酷的镭射猫耳发箍,脸上还戴着一副心形墨镜,镜头再往下是祝鹤的脸,小戚宝就骑在他肩上。
父女俩一同向戚在野打招呼,“新年快乐!”
下一则视频镜头一转,几个年轻人出现在镜头里,他们笑着跟手机打招呼,虽然是祝鹤的朋友,但戚在野也都认识。
戚在野编辑信息,【不在家吗】
祝鹤回复得很快,【不在,祝朗和妈妈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小芙和同学一起跨年。】
【你一个人照顾她可以吗】
【又不是没照顾过。你放心。】
祝鹤又发来一则视频,小戚宝来到人群中间展示她的镭射太空服,模样酷酷的,旁边的人十分捧场地欢呼。
戚在野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看完一遍后转发给拂莱.丹戈,吐槽道:“跟你一样爱美。”而他之后回复祝鹤的是【下雪了,回家路上小心,新年快乐】
因为这一句新年快乐,祝鹤兴奋了一整晚,直到睡前还反复品味他们的聊天记录,自离婚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有来有回地聊天。
零点的烟花准时在窗外燃起,照亮了大半个卧室,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孩子,跑到洗手间给戚在野打电话。
他坐在一只小板凳上,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电话接通,他想告诉戚在野,去年他获得了很好的成绩,狠狠打了一些人的脸,还签了很多代言,成为了圈内最有商业价值的赛车手;他想告诉戚在野,年后想去木屋住几天,跟他一起上山采蘑菇,上次都没有好好感受;他还想告诉戚在野,他会很快成长起来,会努力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不会再辜负他的爱情,他已经学会了珍惜。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一声“啪!”,是什么落地了?
祝鹤不管,兴奋道:“小野,新年快乐——”
“叔叔救我,啊……”
如坠冰窖。
“不该向你霍叔求救吗,又不是叔叔把你操成这样的。”
衣物的摩挲声、压抑的呻吟声,以及贺行简的脏话、霍仲希的调情,统统没有任何阻拦地通过手机传到祝鹤的耳朵里。
他开始发抖, 抑制不住地哭泣。他一遍遍地拨着自己的头发,手足无措地咬着指甲。他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浴室里开冷水淋浴的,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只看到碎成一片片的镜子上淌着血,里头倒映着一个凄惨狼狈的自己。
这个夜晚于他而言很难熬,其实戚在野也同样。他不该同意霍仲希玩那些道具的,真是该死的好奇心。
木屋前栽种着一棵异木棉,冬天正是它的盛花时节,粉色的花朵布满枝头,挤挤挨挨地在一起盛开,风吹过枝桠,抖下簌簌的雪,砸到小木屋二楼的窗上,窗前立着两抹身影,他们各靠一边,睡袍裹得随意,有意压低声音交谈,忽地一个软枕飞了过来砸中其中一个。
“把烟掐了!”
贺行简扔回枕头,回头冲霍仲希笑笑,“一大早替你背了锅。”
戚在野从床上爬起,揉着眼睛到洗手间洗漱,不一会贺行简就跟了进来,从背后搂住他,亲吻着他的蝴蝶骨以及没有味道的腺体。
霍仲希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不小的动静,他望了望天,感叹真是个好天气的同时捻掉烟头,他解下睡袍的腰带,扔到地上,余光撇见地上躺着的戚在野的手机,似乎它昨晚响过,正盯着的时候,屏幕亮了,有信息弹了出来,是祝鹤的。
【我和戚宝今天回来,傍晚到。】
祝鹤来的一路上异常沉默,他心中酝酿着不甘和愤怒,也生出了放弃的念头。他感觉到自己的骄傲在被践踏,他迫切地想要发泄,想要向戚在野怒吼,为什么要跟他们上床!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为什么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不爱我了。
然而一切一切的情绪,在接机大厅见到戚在野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他悲哀地发现,无论何时、何种情况下见到这个人,内心都会不可抑制地生出欣喜,在胸腔狂跳的心脏告诉他,他不想要和戚在野一拍两散,更不甘心与他成为陌生人。
“一路上累不累?”戚在野抱着孩子走在前头,回头问了一句祝鹤,“飞机上她还坐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