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莱.丹戈问查理.金:“他就住在这对吗?”
查理.金回他:“是的,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您很迫不及待?”
拂莱.丹戈第一次承认想念,“或许有一点。”
小戚宝听不懂大人的故事,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忽然发出叹息,她眯着眼睛在暖融融的太阳下,与睡意做着挣扎。
戚在野感慨一番,随后指指自己,“那我呢,我又是如何激起你创作欲望的?”
拂莱.丹戈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透明质感的琥珀色,他注视着戚在野说:“你明知故问。”
“知道了,又是肉体。”戚在野随后打趣他,“伯爵,你也有肤浅的一面。”
拂莱.丹戈不在意他的调笑,他从窗框的凹槽里拿出一支铅笔,“你们坐好。”
戚在野见状,抱上小戚宝靠到窗边,自然地弯起一抹笑,“把我画得好看一点。”
融雪天,气温较往常更冷,屋子里却暖烘烘的,空气里还漂浮着热茶与黄油饼干的混合甜香。父女俩在衣帽店里待了一上午,临走时,查理往他们后备箱里塞了好些果酱。
戚在野把小孩抱上安全座椅,听到头顶响起开窗的声音,于是直起身,朝衣帽店的二楼方向挥手告别。
直到他们的车辆远去,拂莱.丹戈才从窗前离开。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挑挑拣拣出一块木头,来到桌前提笔画下一个靠窗微笑的男人,想了想,又涂抹掉他怀中的孩子,改成了一大捧玫瑰。如此,他才满意地放下笔。
霍仲希总共在小木屋住了一周,本是来休假的,却没有一天闲着。头天被贺行简叫去铲雪,之后又陪戚在野上山采蘑菇,以及做面包、打奶酪、钉花架,偶尔因为做的活太粗糙,被分配去带孩子。不过他很乐在其中,尤其是给戚在野辅导功课,每每提醒一句“集中注意力,你的心散了”,那个走神的学生就会冲他露出愧疚、讨饶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做个严师带来的福音。
霍仲希反复品味这副神情,还想看更多,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用一些比现在更严格的手段,还不知道对方到时会不会抵触。不过这是个聪明的好学生,慢慢调教总能接受的。这么想的时候,他手指抵住对方的后背,沿着脊柱一寸寸往下探。
戚在野误解了他的意思,回头强调,“我还在写作业。”
“知道,我不做什么,你慢慢写。”他手撑在书桌上,待对方转回去,就低头看他伏案写字时露出的一截脖颈。太干净了,最好再戴一些饰品上去,纹身也可以,就纹在脖子的底部,关于纹什么倒是没想好,名字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戚在野感觉后脖颈发凉,伸手摸了摸,好邪门,是哪漏风了吗。
几日后,霍仲希结束休假。他前脚提着行李离开,后脚伯爵就正式住了进来。其实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但霍仲希一向跟公主走得近,为了不暴露伯爵的行踪,戚在野便做了这个决定。也是同一天,戚在羽结束与朋友们的新年旅行,来到木屋度过最后的假期。
兄妹俩好久不见,当晚几乎聊了个通宵。自从她上了大学,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戚在野叮嘱她心理医生那别忘了去,小妹让他放心,会有周老师在身边时时叮嘱。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两个人独处时都很少提及过去,以前是觉得不必自揭伤疤,现在更多是看淡了,聊天中谈论的,也多是对将来的规划。
小妹终究是因为身体原因没能上军校,最后报了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显然这个选择没有错,她双目炯炯有神地跟戚在野讲述这一学期发生的趣事,以及对未来的畅想。
“未来我造的火箭,会承载着我和你的梦想飞向太空!”
“也包括我?”戚在野笑盈盈地问。
兄妹俩枕在一个枕头上,黑暗中,只能借月光看清对方的脸。
戚在羽坚定地回:“当然。无论我获得什么成就,军功章都有你的一半。”
兄妹俩相视一笑的瞬间,心中同时淌过一阵暖流,胸膛变得温暖充实,身心从未有过的放松。缘何如此,大概是——
万物更新,旧疾当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慢慢过渡到春,气温逐渐回暖。贺行简挑了个好天气,把仓库里的枪支拿出来都擦了一遍。好巧不巧,这时戚在野接了个紧急电话,要立刻去趟瑞比斯,正急需用枪。
手下刚来电话说,有几卡车的货被抢了,
“不止我们的货,上城区来的一群志愿者也被劫走了。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警方和附近的驻军部队,都统一说辞让我们等,摆明了不想管呗!”
临行前,贺行简把擦拭好的枪给戚在野装进后备箱,身子探进驾驶室与他吻别,“去轰烂他们吧我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