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戚宝第一次见爸爸发火,对这种情绪感到十分新奇,“阿巴啊巴”地拍手,爸爸对她抿了个笑,她就咯咯笑开了。
戚在野抱回孩子,“我实在没空应对你幼稚的把戏,等你什么时候不再这么自私、自我,我们再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另外,你的这份用心还是留给其他人吧,别总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开七、八个小时车过来的不止我一个。”
祝朗从刚才就一直在沙发上休息,要不是心口被气得难受,早揍儿子去了。
祝鹤在门口和戚在野拉扯,急急地保证没有下次了,孩子在这种焦灼的氛围里面“哇”的一声哭了,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最后还是祝朗出手,戚在野才顺利离开。
祝鹤垂头丧气回到餐桌边,面对满满一桌的菜却毫无胃口。
另一边的祝朗送人到楼下,忍不住要为儿子解释两句,“他今年成绩不好,遭到了很多质疑。这小子平时那么傲,轻易不肯把心事和人说,我估摸着他这回是难受狠了,所以才想在这个特殊的节日找人来陪。”
“那哪有这样的。”电梯里,保姆站出来替雇主说话,“ 合着开心的时候想不到人家,难过就要人来陪了。”
祝朗讪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餐厅里,祝鹤一直埋头趴在桌子上,听到父亲回来的动静也懒得抬头。祝朗在他对面坐下,大快朵颐吃了起来,“我尝尝我儿子的手艺,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祝鹤毛茸茸的脑袋一动,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之后听着对面父亲近乎夸张的赞叹,眼泪“哗”得汹涌而出。
冬末,空丘市下了最后一场大雪。贺行简给小木屋沏了个壁炉,之后闲来无事,戚在野就会抱上戚宝去炉火前取暖,柔软的地毯被烤得暖烘烘的,光脚踩在上面,暖意一直从脚底蔓延到心口。
霍仲希来木屋住过几晚,还带上了红酒。当晚三人在炉火前支了张桌子,煮了锅蘑菇浓汤蘸面包吃。
几人聊天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某乐团的演奏会,戚在野在其中看到了小兰先生的身影。他从霍仲希那得知,兰越景最终选择打掉了孩子,这让他那位年轻的伴侣很是伤心。
小戚宝在地毯上乱爬,偶尔跟着电视里高昂的弦乐嚎叫一两声,爬到到贺行简脚边时,还会被强行拎起来喂一口辅食。
“你别拎她蝴蝶结,会断的。”戚在野提醒贺行简道,“小心摔着她。”
“衣服挺可爱的。”霍仲希对小孩的衣服如是评价道。
白色毛衣搭配红色灯芯绒背带蓬蓬裙,后背还有个大蝴蝶结。为了搭配衣服,戚在野特意给她扎了个苹果头,整个人呈现一种圆滚滚的可爱。
“小戚去找裁缝店定制的,手艺不错,就是老板脾气有点臭。”贺行简道。
戚在野在桌子底下踢他,“那不是你先惹人家的吗?”
贺行简摊手耸肩,“反正没给过我好脸色。”
霍仲希假装看不见他们在桌子底下的互动,难得放松地一杯接一杯喝酒,任由自己醉去。
雪簌簌地下了一夜,第二日起来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
这是个晴天,霍仲希宿醉醒来发现已经快中午了,院子里有不小的动静,从窗口望下去,是贺行简在铲雪。
“阿野呢?”
贺行简一铲子插进雪里,“带着孩子去集市了,你赶紧下来帮忙。”
戚在野买完一周要用到的生活物品,最后来到一家裁缝店,开门时,门板撞上铃铛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小戚宝好奇地一直盯着看,完全没注意自己被人从爸爸怀里抱走了。
老头儿身上有好闻的果橙香气,小戚宝很喜欢。查理.金说他刚刚在做果酱,过会儿可以让戚在野带一点回去。
“房间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也添置齐全了,不过这几天家里有客人,你们得再过几天才能搬进来。”戚在野在狭窄的楼梯间里转身,脚下的木板随之发出嘎吱一声响,他对身后的查理.金说道:“他身体好点了吗?”
拂莱.丹戈不太适应空丘市这边的气候,入冬之后三天两头生病。这会他已经醒了,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睡衣靠在床头写字。阳光铺了一床,白色纸张随意堆在上边,床头柜上有打开的墨水瓶,温暖的房间里飘着淡淡的墨香,与落笔的沙沙声一起,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小戚宝被爸爸放到地上,贴贴撞撞走了几步来到床边,随手抓起一张白纸玩,不过下一秒就被人抽走了。
她跺脚“嗯哼”,小肉胳膊伸得长长的,一定要拿回爸爸手里的白纸,可爸爸太高了,她一直仰着头很累的,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