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暧昧淫糜的交合声,戚在野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无悲无喜,只是有些疲倦。他想小兰先生说的对,他是该好好睡一觉了,于是伴着轻微的耳鸣,很快就在沾有兰越景味道的床上睡着了,甚至脸上泪痕未干,睫毛还湿润着。
等再醒来时,外面天已黑,戚在野睡眼惺忪,茫然间竟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中,唯有枕边发着亮光。他看过去,那个年轻的alpha在黑暗中玩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
祝鹤塞着耳机,没察觉一旁的人凑得越来越近。
“这什么?”戚在野到屏幕跟前问。
祝鹤被冷不丁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一抖,直接操纵着小人送了人头。
“变灰了。”戚在野指的屏幕界面。
祝鹤没什么好气,“醒了就滚。”
戚在野坐起身,左右环顾。
“他走了,临走还说让你好好睡。”祝鹤瞥他一眼,目光略过他的背,喉结滚了滚,很挺、很薄,“顺便还警告我不准上你。”
戚在野又躺了回去,手背遮住眼睛,胸膛均匀地起伏着。
“我现在相信你没做过下位了。”
戚在野呼吸绵长,像是又睡着了。
“从没有一个做过下位的,能在陌生alpha的床上睡得这么香。如此没防备,一看就是欠收拾的。”
“我只是累了。”火车上的这两天,戚在野几乎没睡,他会经常看着窗外的风景想,一簇灯火一个家,他数着数不清灯火,想着哪里都不是归处,前进的方向不是,身后的也不是。
“你和景哥是什么关系?”戚在野终于忍不住问了。
“炮友、床伴,要这么说都行,反正是各取所需。”
“他好像很喜欢你。”戚在野透过指缝清楚地看到,alpha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嘴角露着不屑的笑意。
“他谁也不喜欢,他只喜欢得不到的。”
戚在野陷入沉思,过后问道:“他会对你笑吗?”
“无时无刻。”祝鹤等待死亡CD的时间,索性扔下手机盘腿坐起,他眉眼俊朗清爽、笑容大大方方,“跟我试试,我喜欢你这型的。”
戚在野移开手,“我什么型的?”
“很野,很有挑战性。”
戚在野显得兴致缺缺,“你也喜欢得不到的?”
祝鹤拿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身材,“我喜欢辣的。”
“他经常会带人回来吗?”
祝鹤托着下巴,眨巴着眼,“你死赖着不走,不会就为打听这些事吧?”
戚在野噎住,脸色有些不好,“我只是累了。”
“噢,累了。”祝鹤意味深长地笑,眼睛放肆地打量着他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对,经常,各种各样的人,有alpha也有beta。”
戚在野紧抿着唇,一会后,不声不响地下床找鞋。
“你该像个年轻人一样没心没肺。”
戚在野转头,“什么意思?”
祝鹤在床头摸索一阵,扔给他一个游戏机,“陪我玩。”
“玩这个就是没心没肺?”戚在野把它拿在手里打量。
“起码不会让你总想着他。”
“所以你总想起他?”
一个枕头砸上来,“少恶心我,是他一直缠着我,该他想着我才对。”
“你这么厌烦,为什么还把房门钥匙给他?”
祝鹤戳着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额发稍稍遮住眉眼,“他自己配的。”
“他真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得不到的我’。不过听说他最近有新目标了,大概我也快解脱了。”
戚在野捧着那只游戏机,视线一下难以聚焦,“你不喜欢他还和他做。”
祝鹤舔舔虎牙,“你是处吗?为什么会对性抱有这么多幻想,这种事难道是因为喜欢才去做的?当然是因为想做才做。我需要发泄,他享受追逐我的过程,那为什么还要我忍,各取所需不是吗?”
戚在野像是明白过来了。如此说来,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农场和霍仲希、在下城区与贺行简。他借着与他们的性事,试图忘掉一些不愉快,而他们也会在这过程中发泄自己的欲望,这就是各取所需。
他放下游戏机,打算离开了,“我明白了。”
“不送。”祝鹤歪头笑笑,露着尖尖又雪白的虎牙,挥挥手,让他出去时顺带关上门。
初夏的夜仍有些凉,草丛间清脆的虫鸣更显夜晚的宁静。戚在野从公寓步行到小区外的停车场,这不算长的一段路,总共察觉到有四、五人在隐秘处跟随。
他绕了点路把人甩开,然后打车回了农场。回去后一连补了两日的觉,直到后日清晨才茫茫然地醒来。
眼前晃着一具半裸的身体,肩部宽阔、肌肉紧实。背部的纹身,从腰间蔓延到肩膀,形状像是某种武器的剖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