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上床,跟我们是不是夫妻没有关系,各取所需而已。我现在也能跟你上床,但你应该不想。”
祝鹤低垂下头,脸上溢满了痛苦的神色
戚在野半蹲着给他打伞,叹气说:“你要是想通了,就赶紧回去吧,不是还有比赛吗?而且——”
“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祝鹤突然打断他道。
戚在野轻声叹气,默默把伞往他那边倾斜。
“保姆只管我吃喝拉撒,不怎么和我亲近,爸爸做生意忙不管我,妈妈远在战地,一年都难见上一次。
我那时候觉得,这房子怎么这么大、这么空,跑来跑去都回音,我害怕那种声音,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哒哒哒哒’,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耳边折磨着我,从白天到黑夜,甚至我睡着都要钻进梦里来,等我长大一点,就知道这种感觉其实是孤独。
后来我交了朋友,终于不再害怕那种声音。可爸爸却说我学坏了,他砸我的模型、撕我的漫画书,他说拂荣小姐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作为她的儿子,也要有伟大的志向,不能沉溺于这种低级的趣味。
然后,那种声音又回来了。可后来我发现,有一种声音能盖过它。”祝鹤目光灼灼地转过头来,对戚在野说:“是风声。当我骑上摩托,风在耳边呼啸的时候,我会忘记所有烦恼。”
祝鹤抬头看屋檐上滴落下的雨,眼里的光又慢慢消失,“以前我认为,我将来一定不会成为祝朗那样的人,粗鲁又暴力。可是今天我没有做到。”
他的眼睛里慢慢聚集起雾气,额发被飘进来的雨丝打湿,平静的语气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孤独。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祝鹤郑重向戚在野保证,“今天是我冲动了……我、我下次还想来。”
他好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小狗,戚在野想。
“鹤鹤,饭饭要吃完的。”小戚宝给祝鹤展示自己吃得精光的饭碗,查理把她抱下来,“那么,自己去把饭碗放水池里吧。”
小戚宝“啪嗒啪嗒”迈着小步子去了。
戚在野轻抿唇,叹一声气,“以后别这样了,通水管还挺麻烦的。”
贺行简在一旁听了半天,忽然玩笑道:“你们两个这话说的,就跟我们小戚以前有人管一样。”
戚在野吃着饭的手一顿,向贺行简投去疑惑的一眼。费闻勒轻哼一声,起身叮呤咣啷地回到地下室,祝鹤撇撇嘴,没胃口继续吃饭了,端起餐盘去了厨房。
“还是年轻啊。”贺行简感叹着,拿牛奶杯往伯爵的杯子上碰了碰,“你说是吧。”
伯爵偏头一笑,“不及你经验丰富。”说罢感觉裤脚有下坠感。
小戚宝拽拽他的裤子说:“学校,爸爸送,嗷。”
“嗯。”
贺行简笑说:“她似乎不喜欢你来接送。”
“因为我会逼她穿不喜欢的衣服。”
“是你挑的衣服太成熟了吧,小孩儿嘛,就该有个小孩儿的样子。”
“叔叔,送完孩子我要去公司,一起吗?”戚在野问道。
“当然。”贺行简欣然应下。
一刻钟后,小戚宝换好衣服下来了,仍是她最钟爱的贴亮片的衣服。
“嚯。”贺行简一时语塞,有些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你可真闪啊宝贝。”
小戚宝一脸骄傲地从他面前走过,戚在野在门口对她说:“拿上你喜欢的玩具,爸爸在车里等你。”
查理从厨房拿来一个饭盒给他,“先前说小羽小姐放暑假,机票似乎订的是今天?”
戚在野回他说:“她自己会打车过来的,你安心在家养手。”
“嘿宝贝,这么多武器,你以后要当兵吗?”贺行简蹲到她身边,看她在箱子里翻找玩具。
小戚宝挑了一把p18c玩具枪别进裤腰,兴奋地挥舞双手说:“对!我以后要像公主一样,开坦克!开飞机!”
“你平常说话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这句倒挺溜。”贺行简揉揉她头发,“不过就你这身行头,上战场目标还挺大的。”
送完戚宝,戚在野去见了一个客户,对方是某建材公司的老板,要往瑞比斯运批货。很少有运输公司敢接去往瑞比斯的单子,因为风险实在是大。尽管那里最大的毒瘤已被剿灭,但仍残存着不少小帮派。而戚在野敢接,一是熟悉地形,二是与鱼婆帮达成了合作。
签完合同回公司的路上,戚在野顺道买了一些水果塔。
“你能不能别盯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贺行简坐在副驾驶上,支着脑袋一直看戚在野笑,“我只是感慨,三年不见,小戚不光当爸爸了,还是名副其实的小戚总了。所以戚总想好了吗,给我什么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