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心动停留得很短暂,在他们讨论完有关喜欢的话题后便消逝不见了。那时戚在野就知道,霍仲希的喜欢比春日的阳光还要薄,看着洋洋洒洒、明媚温暖,可伸出手触摸,却只能感受到稀薄的温度。
霍仲希走了,说明天再来探望。祝鹤终于安静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握住戚在野的手坐在床边,一响后枕着他的手心侧躺下。
戚在野一直看向窗外,心里牵挂贺行简的生死,连丹戈伯爵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怎么弄成这样了?”
戚在野转过脸,示意他安静,“他睡着了。”
“哭成这样还能睡着。”伯爵随手把一块手帕丢在祝鹤脸上。
戚在野不想理他,干脆也闭上眼。
伯爵修长的手指拨开他的衣领,看到那一圈类似颈环的纹身,低沉的声音念出那串名字,“莱恩.希斯礼.斯宾塞。”他冷冷一笑,“我可没同意他对你做这些。”
戚在野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松开。”
“晚上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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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没死,放心!后面还要跟小野玩主仆play
指个路,小野和老霍讨论有关喜欢的那段对话发生在。
郑谷肯定不是老霍的白月光呀,只是恩人加很好的朋友。
第62章
出院那天,戚在野首先去了瑞安墓园。直到贺行简的照片出现在方正肃穆的墓碑上,他才生出“这个人真的已经离开”的真实感。
他把一束花和一瓶朗姆酒放在墓前,单膝下蹲,与照片里的贺行简平视,那张脸上是他一贯从容雅痞的笑容。
戚在野定睛看了看墓志铭,写的是,“行了,我到站了,就送到这里吧。”
就好像一辆公交车到了站点,逝者下车后,生者还会被载着继续往前。
随着车辆行驶,生与死会被时间拉出一条巨大的鸿沟,生者需要不断回望逝者的脸,才不至于将他遗忘。
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他想,他不会忘了他的。
查理.金等候多时,才遥遥看到戚在野的身影出现。他下车给他开门,温声嘱咐道:“这几天倒春寒,你该穿得再暖和一些。”
“查理叔叔。”戚在野扶着车门,与查理金站在车外说话,“我不见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找过我吗?”
“当然,我们都很担心你。”查理.金诚恳地说。
戚在野注视他的眼神良久,继而欣慰一笑,上前抱了抱他,“那多谢了。在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感到很孤独,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即使我丢了、死了,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和在意。知道你还牵挂着我,我觉得很开心。”
查理金抚摸他的头发,忽然发现即使他即将成为母亲,却仍像个小孩一样,小心翼翼渴怜着别人的爱。
“或许你见到这个会更开心。”查理.金让他上车,自己坐进驾驶位,从卡槽里拿出一盆小小的盆栽,里头是一根矮矮的、光秃秃的枝木,侧端有一个刚发芽的绿色叶苞。“在得知小木屋被拆除那日,我见你脸色不对,还特意问起了花,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义不凡,所以打电话让人在废墟里找到了那些茶花,只是大部分根茎已经损坏,只能截取一段完好的枝干扦插进泥土里,幸运的是,它前不久发芽了。”
戚在野接过小盆栽感慨,“谢谢。它们就栽在墙角边,一般天气暖和的时候,我会打开卧室的窗,让它的香气飘进来,每到那时,我总能睡一个好觉。”
查理.金载着戚在野离开墓园,后又去农场接了伯爵。这是自婚后,戚在野第一次回农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各种大型机械林立,穿着统一工服的工人们忙碌地进出,戚在野与一辆载满科研人员的吉普车擦肩而过,挺着肚子站在风里,迎面走来的伯爵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车上走去。他惯会在人前与他装亲昵。
“我约了人吃饭,你跟着一起。”
戚在野从大变样的农场里回过神,和他商量道:“我想去拿回我的猪。”
“这种小事,就交给查理吧。”
戚在野不想参加他的饭局,只是还没等他拒绝,就听伯爵说:“不想见你的妹妹吗?”
小妹竟是被方千屿带来饭局了,她剃了齐耳短发,人变黑了、个子也高了,与从前的稚嫩阴郁不同,如今的她整个人散发出干练利落的气质。
小妹一开始有些不敢靠近戚在野,目光愣愣地放在他肚子上,直到戚在野喊了声“小羽”。
她眼神化为哀伤,快步向戚在野跑去,在还有两三步就能拥住时,一只冰冷骨感的手隔开了她。
伯爵无视那双如幼狼般锐利的眼,笑着说:“这可不是叙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