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总下来,大抵是开心居多。
林轻烟那眯缝眼见他笑了,先是新奇,后反应过来,一拳砸在他胸前,气恼道:“好啊你,你竟然笑话我。”
“知不知道我今日流了多少眼泪,恐怕泪水都快枯竭了,比我上次被那只黑煤炭打哭的程度也不差了。”她冲他张牙舞爪地咆哮出声,又是咚咚两拳砸下去。
宋凉夜嘴角弧度越扯越大,并不阻止她那不痛不痒的两拳砸在胸口,眼睛里也溢出笑意,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林轻烟最后不管不顾地翻身起来坐在他身上撒泼打滚,又是去掐他脖子,又是揪他耳朵,还气喘吁吁地叫道:“宋凉夜,我跟你拼了!”
又气呼呼瞪他:“凭什么我在哭,你在笑,平时也不见你笑一下!”
后来许是翻滚地累了,停下来哼了一声,躺下来拿背对着他再也不理他了,还把被子全部卷了过来,盖到自己身上。
宋凉夜怕真惹恼了她,手肘支起来去看她,另一只手也去拉她,就看到一张红扑扑地脸蛋,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林轻烟转向他,向他翻了一个白眼。
正要说话,余光瞄到他松垮下来的衣衫,露出了一点肩膀,他又面向着她衣襟大敞,敞开的领口正好对着她,看到了肩膀上的一些红痕。
她顿时顾不上原本要说的话,也不生气了,坐起来直接上手拉开他的衣襟,彻底把衣服拉下肩膀,这才看清楚,左肩上有好几道红痕,都连成一片了。
她一言不发去看右边,也是如此,甚至比左边还严重些,都有些瘀紫了。
“宋凉夜,这怎么弄得?”
宋凉夜见她问了也不隐瞒,语气随意:“在码头扛货。”
“你去干苦力?几日了?我们又不缺钱用,你干嘛要去呀,弄成这样,也不知道上点药。”
“我今日若是没看到,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林轻烟十分心疼,立马从空间里找药,拿出棉签给他涂药。
宋凉夜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搬货这个活对他来说不累,一日二十枚铜板,管一顿午饭,但也是做了这个才知道,与他之前杀一个人就几百两银票真没法比,误打误撞赚的那一千两是又轻松又快捷。
不管有多少铜钱ʝƨɢ*,他也想去赚,慢是慢了点,多做几日不就可以给她买一个曹贵说的那什么女人都喜欢的金手镯?越粗的越好。
“没有要瞒着你,我总要赚银子的,不能让你饿肚子。”他还想多赚些银子去把她之前当的东西赎回来。
林轻烟哭笑不得,她哪里会饿肚子?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养家这一套,才出来多久啊,已经把世俗规则的概念理解到了精髓。
男人养家她还是支持的,不过,这方式,是不是有点太笨拙?
这种力气活,又累钱又少,他们又不是没有本钱,随便盘间铺子做点什么生意也好呀。
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不清楚京城的市场,也不知道卖点什么好,更不知道货源从哪来?一时间,林轻烟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这个活这么辛苦,要不你别去了吧?另外找一个。”
“不辛苦,就是搬东西。”末了又加了一句:“工头不看户籍,有力气就行。”
林轻烟哑然,京城找一个正经的活,定是不容易的,哪怕是店小二,掌柜应该也是要了解你的底细的。
“那你真的不累吗?”伸手去按摩他的手臂肌肉,微微用力,想给他放松放松。
宋凉夜仰躺着在床上微抬目光看着她的脸,白白净净,抿着红唇在他身旁专注地捏着他的手臂。
他摇摇头,怎么会累?比起年幼时练武的奄奄一息,这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中午吃的什么,能吃饱吗?”
“馒头,管饱。”离开了奴隶营,才知外面的世界大不相同,在那里卖命才能吃个半饱,这里只需出点力气就能吃饱。
“只有馒头吗?这样多没营养,你记得早上和晚上回家自己煮点东西吃。”介于上次发现他不老实吃饭,现在她每日晚上在吃晚饭的时候,都会打发丫鬟出去,然后在她的饭菜里各留一点起来,夹进碗里,再留大碗米饭,放进空间,等他来了,给他当宵夜吃。
“嗯,会煮粥。”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按,拉着她也躺下来。
林轻烟顺势躺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轻轻——”
“嗯。”
“在府里开心吗?”
她诧异地抬起脑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目光相撞,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眸微垂,长睫在灯光下留下一片阴影在眼底。
林轻烟见他注视着她的专注眼神,心口怦怦跳,忽地笑了,倾身靠近,亲了亲他的嘴角,觉得不够,又啄了啄他的唇,两人气息交缠,她的眼里溢满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