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稍怔,“对,但我以前也没有提前通知过……”
“那你从前就做得不妥。”
“?”
奥托明白了,“OK,我理解,你要去跟女人‘私聊’。是,错过女孩子的约会是会很遗憾,但你可以告诉她改天再约,或者,你下次找时间赔礼道歉,送一个小礼物不就好了?你知道,我是来波尔多办事的,下次我们碰面要到万圣节那时候了。”
纳瓦尔一听,这才犹豫,关车门的动作顿住,“那确实会很遗憾……”
奥托终于从这位朋友的脸上看到了困惑神色,满意地点点头。
纳瓦尔突然问:“你记得那款手表?上次你聊过的百达翡丽那一款?”
“记得,怎么了?”
“下次你生日,我一定送你。”
——话音刚落,人就坐上了旁边助理开过来的车,砰,关上车门。车调头而去,甩起呛人的车尾气,扑了路边的奥托一脸。
“……”
·
古堡底楼,一间贵宾会客室内,白绒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她一会看时间,一会双手托腮,呆滞地望着桌面上的咖啡杯。
哎,她怎么会这样扭扭捏捏、反复无常?真到要与对方谈话了,她又一句都不想说。
算了,不谈了,明天直接走掉吧!管他怎么想呢。
想到这里,她起身准备出去,却听见外面过道上传来脚步声。
纳瓦尔与女仆在对话,似乎是简单询问了几句。
白绒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个胸膛。
纳瓦尔进了门,低头瞧着她,“不是要谈话?去哪里?”
高大的身躯立在眼前,白绒下意识退一步,“我、我想改天再谈。”
后退时,衣服口袋中的机票滑掉在地毯上。
纳瓦尔垂眸,前进一步。
他俯身,修长手指拾起机票。
午后窗玻璃上的光痕,折射在白皙的手指上。
他看清楚了,用指尖夹着机票,晃了晃,“你就是要跟我谈这个?”
“是的,我……”
与她慌乱的表情对比强烈,他的神色是如此平淡,语气像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白绒被问得一愣。
虽然这语气很平和,可她清楚看见那双褐色的眼眸变得幽暗,她不觉咽了咽口水,“朋友……是算得上的。”
纳瓦尔点点头,转口问道:“在巴黎的派对上,你喝醉后不是说过,要明白女孩的心思就应该与她对视?”
她困惑地望着他。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他走近一步,冷笑,“朋友?”
“你认为,我这样的眼神,是在盯一位朋友?”
白绒踉跄后退,背靠到墙壁。
而他伸手,挡在了她身侧,手掌撑在墙上,让她没办法撤出这距离。
她瞧着眼前的暗蓝色衬衫,结结巴巴警醒道:“纳瓦尔,你、你好好说话,不要靠这么近。你要记得,你是一位绅士……”
“绅士?”他笑一下。
不知何时,右手缓缓地移到旁边的门把手上,轻轻一转,咔哒——很利落的一声响动——关了门。
他说:“莉莉安,ᴶˢᴳ*我并不是一位绅士。”
白绒神色愕然,顿时弯腰从他的手臂下缩掉,往里面退去,一边退,一边伸手在窄长的展示台上胡乱摸索着什么。
那展台上摆置着许多做工精致的收藏品,令人眼花缭乱,有雕塑、全铜摆件、皮质地图……
以及,木架上的一把美式军刀。
“咻”一声,刀刃出鞘,两人眼前都闪过一道窄长的亮光。
纳瓦尔挑起眉,收紧视线。
那是一把便携的双刃刀,父辈在二战时用过,后来刀刃坏掉,更换了新刃,但刀柄还是原来的,做工精巧。
很好,原本可以好好谈话的,但他现在有了别的兴趣。
白绒举着刀柄,在慌张情况下竟喊出这话:“你在这里与我拉扯,可是,你跟别的女性的关系处理好了吗?你应该去找那位伯蒂小姐……”
此话一出,顿感后悔。
白绒见识过许多次在音乐厅演奏完后的沉寂,热烈掌声爆发前,常常有“整个宇宙都静下来”那一刻。
现在,她正面临这一时刻。
看男人的表情,看他嘴角缓缓上扬的微妙弧度,简直无不表现出他捋清了线索的骄傲。毕竟,他不会像那种神经粗线的年轻男孩一样,只听这话表面的怒意,而听不出内在的酸意。看他那眼神,表示他这会可是明白得很。
他简直明白极了。
明白后,他动作优雅地抬起手,轻轻撕毁了机票。
白绒半张着嘴,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缓步走来,无视刀刃,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只为一个女孩动过心,但她现在正拿着一把刀对准我。”